楚子敬被一掌拍飞,天问剑刺入地面被往后拉出一条深深的裂缝,减去承受力道,钟离道转身从耸高的旗桿上飞下来,琴宿伸手将他抱个满怀,低头确定他没受伤才转身打着:"楚阁主,不管五头阎王要对付谁,我都不会让此事发生,请冷静点别打了。"
楚子敬脸色忽青忽白,看着琴宿一手扶在钟离道腰间,眼底尽是温柔缱绻,楚子敬看着神色仇视带着被刺痛心扉的不甘心,而表情上只能微微蹙眉。
琴宿不知他为何如此表情,想着清平君当初在桥头戴面具装高冷装仙儿是挺二的,自己看了都想打自己一顿,可楚子敬那表情像是身心都被践踏侵犯一样,无法忍受、嫉妒、怨恨翻腾。
琴宿从来不明白这种复杂、混论不安的难堪情绪,他从来都不会明白,在人间受尽折磨后,仍是初心赤子,琴宿还是琴宿,哭过笑过、痛过伤过,依旧温吞清明如月。
楚子敬双手持剑,咳了一口血沫也不拭去,任洁白的衣襟上滴上殷红,道:"当真一对恩爱佳偶,清平君当了东沙駙马,这就是天庭的作风吗?"
琴宿打着:"楚阁主还是先收剑,有话好说。"
闕玉英不敢伸手触碰楚子敬,师弟情绪很不稳定,怕惹怒他造成内伤加重道:"子敬,清平君是来帮忙的,帮忙一同对五头阎王,不要担心没事的,听师兄的话好吗?把剑收起来……"
楚子敬语气坚定道:"根本不可能。"
闕玉英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不可能?"
楚子敬道:"五头阎王不会被消灭,只会在发生一次……寒钟鸣,仙人殞……"
闕玉英脸色犹如被雷轰到,恐惧跟痛苦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说给自己还是师弟听:"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琴宿右手指间化出一支角宿箭,拇指一按消去箭头,目不斜视扬手往东南角边的黑暗角落打去,嗖一声,一个人影本来蹲在圆形天体边上的工字横木,角宿箭发出淡淡银光瞬间照亮他脸庞,那人头一歪箭桿擦过他右耳畔斜打在后面丁条边,眾人皆抬头望去。
随着箭桿落下,一阵轻轻的嗓音回盪:"駙马,别来无恙。"
康噹!
他被吓一跳的弹起身来,撞翻脚边一水桶,水溅的到处都是,后院的竹架下方坐着一个紫裙女郎,翘着脚发出噹噹噹的刺耳声响,锁灵夹的铁鍊缠绕在她双手双脚上,她饶有兴致的打量这间小庭院,有几盆绿丝瓜藤蔓长的青青脆脆,几个云层棉絮在湛蓝中缓慢飘移,投在紫裙上形成碎片光点与阴影。
三娘心情不错的欣赏着剑阁大弟子鋐午的独立寝室,鋐午似乎异常紧张焦躁,跌坐在地,骂了一声:"我日古嫩老娘!我身子木乱的……咋整……"
三娘给自己倒杯茶,间话家家常道:"你是济南人啊?"
鋐午转头茫然地盯着她看,三娘也看着他,接着鋐午转身趴在地上,面朝地两手打直与肩同宽,背与腿成一直线,开始上上下下的做起俯卧撑?
"要我帮你数数吗?"
"呼…….好……麻烦你了!"
"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六、一百四十五……"
"呼…….你…….你怎么倒着数?"
"我习惯这样数,继续啊别停!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六……"
三娘靠着椅背,腰部垫着软垫舒舒服服地数着,鋐午因说方言正处罚自己,千灯拨开竹帘一手拖着木盘,她额上还系着麻布带,有些疲倦的看着鋐午:"你先出去吧!我来看着她。"
鋐午脸不红气不喘道:"等等,还有五十下快做完了。"
千灯面无表情的跨过他打直的小腿,将一碗蛋黄麵端给三娘,逕自拖过竹椅坐下,没什么表情瞄着三娘端起麵吃便闭目休息,等鋐午做完一百五十下俯卧撑起身掀开竹帘入内倒杯水喝。
三娘道:"你还好吧?看起来像是七天七夜没睡觉,我现在被绑着你要是昏倒我可没法救你。"
千灯沉声道:"你就跟着钟离道习得这口舌之争么?"
三娘吸溜吃麵奇怪着:"怎么你跟楚子敬说话都一模一样?"
千灯靠着,闭目沐浴在一片山景中,天际几隻仙鹤飞过,她像是本该在这里般自然肃穆,三娘看到她彷若百年前那位恣意飞扬、一心行侠仗义的年轻道人,他们长得非常像,精緻的五官、高挑匀称的身材、一点淡淡的骄傲带着自信,千灯还未换上天宵道袍,仍是那身沾上父亲血渍的酒红衣衫,额上一条麻带,彷若换一个人般,沉静犹如月夜落樱美的寂寥,雅的带着孤独沧桑。
那表情跟气质就像以前被困住的万夜,如出一辙。
三娘觉得她很像万夜又不太像,以前很像,她没看过在万家堡旧址的万夜孤魂,否则她就会发现两人多么相似。
三娘吃完麵放下筷子,一手探进怀中要拿手帕无意间摸到一个贴着封印的木匣,想起什么笑了笑道:"你怎么这么累?楚子敬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歧视任何不顺心之事,连茄子都讨厌,炸茄子可好吃了,歧视茄子是罪过啊你跟着他要吃苦囉!"
千灯像是睡着一样没搭理她,三娘见她不管睡没睡都不理自己,又没其他人可以聊天,开始有点想念朱明那个傢伙,她真希望楚子敬被君主剁成肉酱,最好头投入江东四肢埋进雪山,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人呢?
也不知道君主跟駙马在哪里?
钟离道左手负背虚虚一握,上穷剑化形于掌中,琴宿揽住他肩膀两人并肩而立便是一对璧人。
那人从上方落下,羸弱的身形被宽大玄墨外衫包覆,两眼下方淡淡乌青,左手扶着远游帽右手执着竹简,落在天体下方道:"駙马,别来无恙啊!"
尚渊什么时候进来的?想来是有其他的出入口,不过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是用黄符隐去气息灵力了?
钟离道道:"好身手。"
尚渊语气平平道:"不敢,这里一位双手剑仙一位东沙君主,在下一介不会武功的弱书生哪敢相比?"
天霄嵿上空犹如墨韵染开,阴气朝外扩散开来,气流上升空气凝结出窒息的堵塞感,几乎要让人窒息。
闕玉英五脏六腑犹如被人捏揉,重重喘气看着天体显像忧心忡忡道:"开始了,五头阎王……"
楚子敬抬眼望去道:"无形无象,倾覆人间,你看如何?"
他没看着天体,没人知道他的"你"是谁,琴宿还道是闕玉英,闕玉英也以为是自己正欲开口,尚渊语气不耐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把它要的人献祭,怎么?一个不会用剑的残废要花你多久时辰?"
闕玉英看着尚渊又看师弟,顿时醒悟愤怒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子敬你做了什么?"
天体显像出整座山脉被一层强大的灵界罩住,尚渊看了闕玉英一眼,后者圣王剑康瑯落地,闕玉英整个人倒在铜炉边上,楚子敬知道掌门师兄无碍便没制止。
楚子敬不作声,天问九歌两柄仙剑白光红影交错,嗡嗡有声,他垂眼撇过双手剑锋,青砖反射出他挺立身姿。
钟离道对上琴宿视线,琴宿左手指间化出三支角宿箭,右手追月洗尘弓缓缓上抬,钟离道拇指顶住上穷剑护手,微微出窍一寸之际身影与琴宿擦肩而过,两人同时出手!
尚渊瞇着眼看目光沉如月光的琴宿,往后飞跃躲开追月洗尘弓横劈而来,琴宿回身开步三箭嗖嗖嗖射出!
钟离道上穷剑舞动,楚子敬道:"无耻之徒也妄想夺仙剑!"
九歌剑红影横向往他面上斩去,钟离道往后避开一缕青丝被削去,他转到楚子敬后方时将上穷剑往上拋,左手成爪向外,空出的右手魔息涌出拍在楚子敬后背:"你会双手用剑,真巧,我也会!"
楚子敬往前踏步稳住身形,一招三星耀月天问九歌带着罡风攻向钟离道,钟离道凌空一翻抄住上穷剑,他左手修魔息右手修仙法体内两股阴阳之气交缠,虽是魔足但对于仙器毫不畏惧,用上仙剑竟比楚子敬还好!
琴宿两手交战尚渊,打不了凭君传语式,还是忍不住无声问他道:"大师兄为何如此?"
尚渊刚刚说自己一介书生不会武功,转眼间一记仰拳打在琴宿胸口,琴宿退后几步将追月洗尘弓舞的犹如剑法,尚渊举拳追上他身畔,琴宿往后要躲开,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单膝下跪仰面无声道:"大师兄,楚阁主被谢舜纠缠才始终只能屈成一介小仙,谢舜或是说五头阎王阻挡他仙途更欲覆灭人间,您为何要指出错误的方向给他?他要是一错再错势必要万劫不復啊!"
尚渊收拳,左脚踩在他右脚断裂的膝盖上一如往昔,语气客气疏离道:"你不打手势我可没办法猜到你要表达什么。"
墨轩唯一一次进来思过墙内,负手站在他头顶上道:"你还要这样躺多久?你不是很喜欢人间吗?当英雄的下场就是这样,你现在可以如愿以偿的当个凡人了。"
"你不打手势我可没办法猜到你要表达什么,你不是很爱看人间的故事,那我就用这个打比方吧!每个故事都有一个最后的大魔头,你觉得在你的故事里面,那个大魔头是谁?"
尚渊似乎很喜欢他朝自己跪下的样子,右手拿着竹简轻敲着左手掌心,异常愉悦道:"你啊!总是这样,一提到天下苍生就特别来劲,不过你说的没错,五头阎王对楚子敬诅咒之深之久,不过谢舜也恨你。"
琴宿喘气着用仙弓撑住身子,单手吃力的打着:"谢舜要恨我什么?我连他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
尚渊围着他踱步,身后是速度快到看不见影,三柄剑光、魔息及剑风于空中呼啸翻滚:"谢舜在被处刑时曾祈祷过清平君护佑,你当然不会有空理他,因为当时整个天庭在传颂着少年成名,光芒万丈,双剑一流,道韵非凡,名声鹊起,流传六界,有没有挺熟悉的?呵呵!"
琴宿:"……"
什么……谢舜在被处刑时曾祈祷过……我怎么可能去听祈祷……我又不是天官我是星官……一团乱这是……
通范而言寰宇殿下掌管天上星宿,也算是星官,但权力地位极高,星官中区分文武星辰,亦有赐福禄保安康,但根本不会有人去盖庙拜星辰,所以星河天尊才不想琴宿去管人间事。
琴宿脑袋转出一个荒谬的画面,星河天尊面无表情的指挥群星还顺便看人间祈祷身体安康的卷宗,都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就没有星官赐福的星官要赐福那要天官做甚?
琴宿真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这种碗要装饭、缸是装水的简单逻辑都能被颠覆,他真的无言以对。
脑壳疼!
尚渊道:"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所以我告诉子敬谢舜诅咒清平君,清平君一死五头阎王才会消失,反之谢舜未除,代表清平君一定未死,眾人都道清平君殞落,这几年他一直在找你,你还真不好找哪!前几年还跑去蓬莱,就这么不爱待在中原?"
琴宿打着:"大师兄,虽然我已无仙骨丧失仙法,被贬人间但仍未除仙籍,若楚阁主执意杀我便是诛仙,他会当场魂飞魄散万劫不復的!"
仙籍相当于人间的户籍,琴宿被贬的定义很弔诡,他因顶柱遭天雷打落人间,跟一般仙不同没有一纸正式文令,但他已残决计无法回天庭,师父鑽漏洞让他保留仙籍,穷尽法子让他有朝一日能重归寰宇神殿。
琴宿既然仙籍还在,哪天真的死亡才会去阴间涂消掉,如今他再怎么残废怎么落魄只要那仙籍还在,要是像楚子敬这样的小仙恣意屠杀仙君,天宵派上下都拖不了干係,介时天劫落下天宵派一样有覆灭之灾。
不过现在五头阎王也要天宵派上下陪葬,当真进退维谷!
鏘!噹!
尚渊反手一挡,上穷剑锋擦着他鬓角削过,尚渊一手架在琴宿颈脖边闪躲边笑道:"上穷剑、歌仙桥、候仙府、天外天,好啊!嘖嘖你看看,到底要多心悦一人才会做到这种地步?我忘了还有新买的地界寒山鐘楼!什么地界都跟清平君相关,阿宿哪师兄真的不得不说,这桩亲事啊门当户对我肯定……"
钟离道见琴宿受伤,剑与掌同时攻击尚渊比起适才对付楚子敬完全不同,他是动杀心在与之交战!
"绝不同意!"
四字一出口,尚渊竹简啪的打在钟离道胸口,后者向后几步背抵到墙上,紫瞳幽幽,上穷剑身魔息环绕两股气息相辅相成,他唇角缓慢的流出一道细细血丝。
"阿离!"
琴宿因担忧心跳加速,想爬过去背上一痛,白雾繚绕-
原本尚渊的位置已被一名文质彬彬,风华绝代美男子取代,熟悉的嗓音在上方开口道:"东沙駙马,魔君还真是费尽心思接近殿下啊!"
他说话时眼光飘向倒在石柱边的楚子敬。
钟离道用拇指指腹擦去血跡,笑道:"苍龙孟章躲在相思房当个平平无奇的掌士,用天圆地方介识镜掌握人间动向,掌握清平君动向,真不愧是代理文曲星一心好计算一手好阴谋!"
他刻意加重"代理文曲星"五字,提醒满心想要取得正职的墨轩,他再怎么算都没办法成为正式的文曲星,墨轩也没被激到,踩着琴宿道:"魔君我本不愿让事态走到如此地步,上穷剑上碧落下黄泉,你如此心喜清平君,这种私心只会害了他。"
钟离道看着琴宿道:"要是哪天天庭要让他回去,他想走,我绝不留。"
琴宿摇头,下巴在地上磨擦用唇语道:"我不会走!"
墨轩道:"我的意思是,本为疏途何必?"
钟离道道:"疏途便疏途吧!至少我此生不悔。"
琴宿听他语气中隐含着苦笑跟悲伤更多是无力,不断无声地喊:"阿离不要这样,我在也不会让你难过了,不会离开你了!"
墨轩轻声细语,语调仿若在教导一个幼儿学习般道:"你知道天下苍生跟你之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前者,家国大义跟你之间,他会选前者,寰宇殿跟候仙府,他选前者,寰宇殿下从来都没有情慾,他对你只是感激到给予,拥抱怜惜一个为他付出一切的痴心孩子,钟离道,你的所作所为不会付诸东流,但永远得不到回应。"
磅!
粉尘石块四射,琴宿从地上一跃而起,穿心腿踹在墨轩小腹借势转退到钟离道身侧,握住钟离道手腕看着他唇语道:"我若负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原来琴宿深怕墨轩影响动摇钟离道,冒着背部被穿透的危险,拍地施力弹起身而同时墨轩怕自己踩着的脚直接穿透琴宿连忙撤开,墨轩心中暗想被琴宿赌到自己会心软。
钟离道悸动的看着他道:"我知道。"
一道红影从两人中间劈下,迫使他们往两侧分开,琴宿胸口一痛被击中一拳,颈脖一紧又被墨轩用竹简架住,墨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底露出讶异时琴宿内心一阵竦动:"他莫非读懂唇语?"
墨轩瞇着眼侧头状似避开相撞的炫目剑光,看来适才墨轩同钟离道东拉西扯为的是让楚子敬恢復体力,天问剑攻击九歌剑防卫,进退之间连绵杀去,钟离道见琴宿再度被墨轩擒住,神色愤恨至极夹着魔息往楚子敬面直拳重击!
上穷剑锋挡开天问剑,楚子敬左腕由外向内斜拉九歌剑要回防,磅!
楚子敬头部一阵晕眩,钟离道左上臂擦过剑锋击中他,一爪将他腹部破开四条血痕,冷冷笑道:"你在遇到闕玉英前就认识墨轩了吧?你早期剑法是他教的,哼!三星耀月你还真敢使出来!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使!"
楚子敬九歌剑撑地,头昏昏沉沉几乎要晕厥时突然抬起右手倒转剑柄,用天问剑柄往自己太阳穴敲去!
以痛止痛,当真有病!
"既然你喜欢被打,那本君就成全你!"
钟离道一掌将他拍飞,楚子敬整个人离地直直往墙面砸出个坑,发出巨大的声响跟漫天尘土,他仍握着剑,额角鲜血流下渗入鬓角白发中。
钟离道走过去一脚踏在他心口,上穷剑往他脖上画出一道口子,力道刚好没伤到动脉,看上去仍是怵目惊心,随后锋架在他颈脖上对墨轩道:"放人。"
墨轩对琴宿讚叹道:"你家魔君真是身手不凡,双手剑仙都被他打成这样,厉害厉害。"
琴宿一手被扣住,墨轩放他一条手给他表达意见的权利,他打着:"师兄你不惜牺牲整个人间也要杀我,至于吗?"
墨轩道:"不是我要杀你,是五头阎王要杀你。"
琴宿激动打着:"蛊雕内的反用穴是你告诉田寒嫣的,田寒嫣因为这样被杀死囚于异界空间中,长风师兄被困在死亡轮回中差点自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轩竹简发出白光打在琴宿肚子上,神色有种掌握一切的快意道:"我只告诉他们想要知道的,至于怎么做,该如何做便看各人造化了,寰宇殿下还不明白吗?这才叫因果。"
琴宿内脏彷彿被千刀万剐般剧痛无比!
他发不出声音叫不出来,想到钟离道在旁边绝对不能让他分心,忍的冷汗直流,肩膀细微颤抖,可钟离道何等细心怎会不知?
钟离道魔息环绕,两眼如冰刀射向墨轩一剑刺去厉声道:"孟章!你竟敢对寰宇殿下以下犯上!"
墨轩扣着琴宿闪躲道:"他很能忍的,我可不能弄死他你这么紧张做甚?"
钟离道身后红影晃动,琴宿焦急无声大喊:"快闪!"
他才知道哑巴多麻烦!
九歌剑从后穿透钟离道左肩膀,他转身剑嗤一声自动拔出身体,拉出一条血花被楚子敬唤回手中,两人再度缠斗起来。
墨轩看着天体景象,喊道:"楚子敬!提笼换步切三星耀月,它已经到领贤殿了,快点,要是它下山就麻烦。"
楚子敬右脚抬起,提膝时靴上咒文浮现,一踏便激起强劲狂风,钟离道听墨轩指点对方攻击便先拉开距离才未被扫到,楚子敬右脚踏前左脚虚步跟上,右手腕虎口向下剑尖指地,左手九歌横架在内,墨轩在边上凉凉的指点:"就是这样,开万剑朝宗!"
钟离道甩出魔习爆击轰在楚子敬周边,撞出火光,气流形成百把长剑在空中旋转,楚子敬喝道:"起!"
长剑横在空中,剑尖对准钟离道,钟离道一手魔息一手挺剑,紫瞳如水晶,邪魅狂笑道:"今日本君就让你永远也使不出万剑朝宗!"
轰!
两团巨大强光,一白一黑撞击,殿堂中间在也承受不住陷落下去,琴宿焦急的在灰尘中搜索他的身影。
只见一个人影模糊的在灰尘中善着,琴宿急切万分的挥拳要挣脱墨轩,墨轩撤手放开他笑道:"寰宇殿下,仙魔疏途还是早日分离对大家都好。"
琴宿心如刀割又恼怒至极,忍无可忍的一拳殴在他俊容上,单纯的一记直拳,他已气到什么剑法拳法都不想了!
喝道:"闭嘴!要是钟离道死了,你就等着看第二颗寰宇星殞落!"
"要是我殞落,你也别想拿到赦罪书!师兄你不就觉得无法说服我回天庭,知道阿离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想绕过师父开的条件,骗了楚子敬说五头阎王要我死,楚子敬一心想要飞昇肯定不会放过我,楚子敬会用我祭五头阎王它也会暂时消除,我死了却是因为阴错阳差的意外,你灭了五头阎王一样算是有功,你将会被提回天庭,长风师兄输了,输的彻底,而你会得到一切想要的。"
琴宿咬牙握紧拳头,一条腿拖着长长的血痕往烟尘中走去。
墨轩缓缓拍手,讚许的往前道:"难得聪明一回,不简单啊!是钟离道告诉你的吧?不要难过,你很快会去陪他。"
漫天烟尘中,杏黄道袍上斑斑血跡,两柄仙剑灵力流转,雪白两鬓与黑发乱飞,楚子敬低头站在坑中,琴宿心脏狂跳脑中嗡嗡作响几乎要站不稳,墨轩面露微笑。
"楚子敬,辛苦了。"
五十、曰至虚极守敬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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