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避开男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抱着天天下意识往后倒退两步,确定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安全距离,方张嘴浅浅道,“不必劳烦少帅,司机已在外等我。”
赫连澈见她适才还哭哭啼啼,一见自己便变得神色淡定,处变不惊。
果真不是两年前那一遇到风吹草动,便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学生了。
不过这又如何?
他想到战神拿破仑的名言,对待敌人,必须集中火力攻在一个点上,以求轰开他的缺口,方能将其彻底击溃。届时他所有抵抗都将是徒劳,你将彻底占有他的领地。
他知道,凌子风便是苏曼卿最坚固的防线,只有敲开这个缺口,才能摧毁她赖以生存的一切。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个小女人在得知风子遇难后,会怎样匍匐在他脚下,泪涕横流,苦苦乞求他的施舍与怜爱。
黄昏朦朦地沉淀下来,天光鲜亮,远处嗡嗡嘈杂声正逐渐小去,整个空港愈发显得空旷萧瑟。
出乎曼卿意料,赫连澈并没有苦苦纠缠,只是叮嘱她“路上小心”,便领着大批人马离开空港。
她看向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害怕他会趁凌子风不在,做出什么可怖的举动。但转念一想,又是否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已经同凌静宜结婚,且婚后恩爱异常。
就算他真的想找女人,也不会来找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她。毕竟宛城这么多二八名媛佳丽,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曼卿这样想着,觉得着实是自己多虑了。
纪华阳前脚刚踏进司令部,就被沉泽言默默拉到一边。
“纪先生,在那女人事上,您怎么也同少帅一条心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纪华阳也会帮助少帅支开凌子风,更不理解为什么那女人都结婚了,少帅还对她念念不忘,简直和曹孟德一个德行,专挑别人家小媳妇下手。
纪华阳老狐狸般笑,“泽言,我问你,当年诸葛亮为何要六出祁山?”
“《出师表》有云:不伐贼,惟坐而待亡。”沉泽言思忖,“料想孔明认为乱世之中唯有激流勇进,万不可偏安一隅,图一时太平。”
纪华阳朝他颔首,喁喁道,“现今搁永军面前只剩两个选择,往南推进,或朝北出兵。眼下江南物阜民丰,各督军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在他们联合兵力抗敌之下,我们根本打不过去,就算侥幸打过去了,届时永军损失惨重,江南各督军誓死抵抗,留下一片千疮百孔的土地,又有何意?倒不如趁现在南北政府只是个空壳,率兵入主北平,占稳这个位置来得划算安心。”
“自古须出师有名,而投落在北平闹市区的叁枚炸弹,便将是我们最好的理由。皆时我们既可将死人凌子风推出去顶罪,顺便缴获凌府万贯家财,又可与南北政府就赔偿问题大作文章。料想他们断不肯轻易吃这个明亏,定会狮子大张口,甚至武力相逼,那么到时这场仗不打也得打。至于那个苏曼卿,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还能迷惑少帅几年?恐怕到时不待你我出手,少帅便秋扇见捐,早厌恶极她了。”
沉泽言听得频频点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纪先生真不愧为当世孙武,泽言叹服。”
“但是夫人那里……”想到现今少帅夫人凌静宜,当她知晓真相后,又可愿轻易善罢甘休?
“没有凌府这棵大树,凌静宜便是一片没有根基的枯叶,随便她怎样,也断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纪华阳拍拍沉泽言的肩膀,笑得如沐春风,“泽言,做好我们要进驻北平的准备吧。到时候,从龙之功,还怕不属于你我兄弟二人吗?”
乍试夹衫金缕缝(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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