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为了配合今天的礼服,穿的鞋子根部有些高,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她步履匆匆,措不及防的崴了一下脚腕,身子踉跄一下就要栽倒时,被追过来的江砚环腰揽住。
黎冉站稳身子,捋了捋耳际掉落的碎发,脸色阴沉地推开他,继续往停车场走。
“黎冉!黎冉!”江砚拽住她的胳膊,表情有些焦急。
黎冉甩不掉他,干脆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昂着下巴回头看他,语气带怒,仔细听还有些颤音,“干什么,放开我。”
“黎冉,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江砚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他唯恐黎冉此刻走了就回不来了。
黎冉咬着内唇,力度之大让她很快尝到了血腥味道,“你想说什么,解释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一句话将江砚噎死。
江砚喉节堵住了,他眸色暗了暗,话在口中却无法张嘴,黎冉目睹他的神色,冷嘲一笑,“呵,说啊,怎么不说?”
“我,”江砚五官几乎要皱到一块。
“你不说是因为你现在也不敢确定是吧?”黎冉眸子直勾勾盯着他,让他的眼神有些退缩的躲闪。
她在心底谩骂低吼:因为江砚他妈的跟苏倩兮在一起过!所以,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江砚他自己也不敢说出来个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砚喉咙发干,吸了口气,脸色苍白道:“黎冉,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
“好,那就等你调查清楚后再来找我。”黎冉回他冷冷的语气,正要转身走人。
“你去哪,我送你!”江砚连忙追上去,她离场太狼狈了,太匆忙了,什么都没有带。
黎冉心里思量一下,没有拒绝他,两人坐在车里一阵寂静,一路上江砚时不时瞥她一眼,不敢轻易开口惊扰她。
黎冉拿着江砚的手机,她打开微博的那一刹那,先前被爆料的那条新闻就弹了出来。
她心脏砰砰直跳,面不改色的点开那条新闻,入眼便是医院的那张照片。
“你和那孩子早就见过了。”黎冉淡淡一句。
“不是,那天陪你去医院做复查,我撞到了那个孩子,我没有私底下见苏倩兮。”江砚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她的脸色解释道。
黎冉抿着唇,没有再开口,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来气,头疼欲裂。
她万万没想到,横在她和江砚面前的会是这么一桩事。
江砚按黎冉的要求将送她回了自己的小区,他将她送到楼底下,目睹她进电梯,心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盲目乱窜,他伸手扳住将要合上的电梯门。
电梯门又缓缓打开,黎冉冷眼看他,“干什么?”
“黎冉,你是不是不想继续了?”江砚扳着电梯门,手掌用力收了收,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问道。
闻言,黎冉突然笑了,唯独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江砚,你凭什么让我做你私生子的母亲?”
“你凭什么丢了我的脸面还让我们整个黎家跟着添耻辱?”黎冉气息急促,胸膛上下起伏,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这场订婚宴,被那俩人搅和的狼狈不堪,不等明天,整个京城乃至全国都会知道江黎订婚宴上的这场闹剧。
黎冉眼神冷淡,刺痛了江砚的心,他心情酸涩,垂下眼帘,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黎冉,就算那个孩子是真的,我也不会认的。”
黎冉眉心一蹙,“江砚!够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们的订婚宴已经搞砸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笑话!”
*
江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江父和江母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今天这一场闹剧,让江黎两家在京城的贵族豪绅里面都抬不起头来。
江父和江母自然是怒上心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进门。
“混帐东西!”江父一声怒吼,令江砚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跪下!”又是一声怒吼,江母看也不看他,扭着头生气。
江砚垂着脑袋,扑通一声跪在江父面前,江母眯着眸子,开口问斥:“江砚,那个女人不是早就去美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有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江砚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父气的锤了下沙发,“混账!去拿家法!”江父使唤江母道,往常这种时候,江母还会阻拦一下,但现在她也是气的不行。
江母拿来戒鞭先是自己抽了几下,又递给了江父,“你知道因为你,我们注定要和黎家闹的太难看了!”
江父一边说着,毫不留情的挥起戒鞭朝他背后甩过去,藤条与肉皮接触,皮肤开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江砚咬着牙,双手握拳,额角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
昂贵的西装外套已经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露出里面狰狞的皮肉。
最后,还是江母看不下去了,拦住了江父。
“别打了,还是得先搞清楚那个孩子是不是江砚的。”
“这件事情不能交给别人,我老朋友的儿子就在xxx医院,让熟人帮忙鉴定比较放心。”江母语重心长道。
*
第二日,江砚约见了苏倩兮,让她带着苏元过来。
背上的伤只摸了些药,江砚此刻脸色有些不好,唇瓣也苍白无色。
“江砚,你还好吗?”苏倩兮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拜你所赐,糟糕透了。”他淡淡道,目光停在那一直沉默的孩子身上。
“阿砚,请你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我,我也不知道魏谷新会爆出那条新闻。”苏倩兮拧着眉头,眸子有些湿润。
“你和魏谷新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江砚沙哑着声音又问她,眸色变得幽深。
苏倩兮咬咬唇瓣,顾虑地看他一眼,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我母亲当年到了美国后嫁给了一个白人,谁知道那个白人有暴力倾向,后来把我母亲逼成了精神分裂,我把她送进了疗养院,在那里我认识了魏谷新。”
“后来,我母亲去世了,是魏谷新他一直帮我度过难关,帮我照顾元元,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他对我的遭遇太不满了,所以他才……对不起阿砚,我没有想过要破坏你的订婚宴,我只是想带着元元看一看你。”
“你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江砚的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老师
苏倩兮眸子流露一抹忧伤,她爱惜地摸了摸苏元的头,“是,不过你应该看出来了,元元和正常的小孩不一样,他有自闭症。”
江砚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孩子的异常,比同龄人的孩子要安静地多。
“你得和我去一趟医院。”江砚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江母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
车内,江母坐在后车座上,苏元坐在她旁边,安静的出奇,副驾驶上坐着苏倩兮。
江母对于这个安静的孩子不是多感兴趣,只期待着赶紧做个鉴定结果。
江砚驱车到了医院,江母已经联系好那位老朋友的儿子。
陈钰绅早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候了,看着江砚的车子停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阿姨。”陈钰绅上前两步迎接江母,“钰绅啊,不用出来接。”江母客气道。
江砚沉默不语,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斯文的医生。
“钰绅,我们做个亲子鉴定,最快要多久啊?”江母问道。
“阿姨您放心,我已经跟检验科的同事打过招呼了,最快今天晚上就能出结果。”陈钰绅看了眼苏倩兮,又将视线落在了江砚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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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