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园醒来时,已一片天光大亮。
第一反应是茶餐厅的工作,心里一急想鲤鱼打挺,又倒在床上。
桑园这才意识到,全身酸痛到像是骨头架被拆卸又重新组装,每个关节都透着酸麻感,尤其是大腿处。
低头一看,根根清晰的指痕又红又青交杂映在腿肉上,因为没有耻毛的遮掩,红肿的穴肉显得异常可怜。
桑园躺在床上醒了会神,才慢腾腾挪着僵硬的躯体起来穿衣服。
出房门时,莺歌恰巧路过,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桑园,又低头走过,都没留给桑园打招呼的时间。
桑园没猜错的话,这姐姐又要去院子里发呆了。
刚下楼想找点东西吃,就看见一幕令她略感惊悚的画面。
埃文斯先生正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垂眸安静等着锅里的水开,认真的神情和昨晚俯在她身上舔弄有得一拼。
旁边还有一堆明显处理好的食材,切得都异常规整,一看就明显练过。
埃文斯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昨晚的黑西装不知所踪,但仍是一如既往地矜贵。
桑园不认识牌子货,邦德街上的奢侈品店她认识的压根没几家。只能通过低调的设计和面料以及昨晚上手真实的触感,勉强有个概念,埃文斯穿的衣服应该都很贵。
但昨晚埃文斯随手把衬衫揉成一团垫在桑园腰下更方便他的进入,以及她模糊感受到应该有很多很多液体浸透衣服时,埃文斯毫不在意。
桑园的负罪感莫名就少了一大半。
埃文斯靠在流理台上等水开,桑园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埃文斯。
可应该是什么举动和声响都瞒不过埃文斯的。
他抬眸朝桑园直直看来:“醒了?萝兰小姐,睡得还好吗?”
说实话,虽然和埃文斯见过很多次了,但桑园几乎很少敢正面和埃文斯对视。因为每看向他一次,就是一次短暂的心脏地震。
白皙却又不显病态的肤色,衣服下隐约若现的肌肉线条感中和了白皮带来的柔弱,以及那一双最最出彩的眼眸。
桑园慌张挪开偷看埃文斯的视线,嘴里磕磕巴巴:“挺,挺好......埃文斯先生,您睡得好吗?”
本来只是桑园出于客套礼貌的回问,但她短路的脑子让她忘了昨晚两人干了点什么,以至于在某人听来似乎是别有用心。
埃文斯很浅地勾了一下唇角:“床太小了,基本没怎么睡。”
埃文斯当然是骗桑园的,吸血鬼晚上怎么会需要睡觉。
但床确实小,昨晚两人用的姿势基本都是交迭在一起,想要大面积平躺一下都很难做到。
埃文斯今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奥斯顿去哈罗德百货商店定一张新的大床,把桑园房里这张替换掉。
“况且......萝兰小姐,晚上睡觉似乎不太安静。”
听完埃文斯说的话,桑园脸腾一下就红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睡姿,说是四仰八叉也不为过。
“抱歉,埃文斯先生......”
“不,你不用说抱歉。”
“你的睡姿,很可爱,希望下次有幸能再次体验。”
当桑园像条小章鱼,双手双腿紧紧缠着埃文斯,热意源源不断传给他,怎么也拨不开的时候,不知怎的,埃文斯竟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个在六百年前就死透了的普通人类女性。
那时黑死病的侵袭,导致全伦敦陷入绝望的饥荒,埃文斯和母亲已经整整叁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了。
母亲为了换来一小块黑面包,还是委身于一个农夫身下,可明明她已经饿得瘦骨嶙峋。农夫进去的时候,还得用手捻开两片萎缩的阴唇。
最后埃文斯没有吃到那块黑面包。
因为农夫食言了,而且母亲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高烧不断,病症发展得极其迅速。
不到一周,母亲便跳河自尽了。
埃文斯生命里感受到最后的一点温暖,是母亲跳河前想要掰开紧紧拽着她的埃文斯的手。
疾病的折磨让母亲的手除了骨头就是一层皮,埃文斯说不清最后是他抓着母亲还是母亲反握着他。
是他在奢求母亲别走还是母亲在向他渴求再救救她。
只有指尖那一点点最后的残温,是切切实实属于人类的体温。
是萝兰也无法带给他的暖意。
可现在,一个娇小柔弱,身形还未及他一半,脆弱到埃文斯说是一手掐死也不为过的女性,给他带来了如沐阳光般的暖。
埃文斯自萝兰死后的那一刻成为吸血鬼,便再也没有完整感受过太阳的热意。
吸血鬼似乎是黑暗阴冷的代名词,没人在意他们是不是也想要靠近阳光。
可,桑园做到了。
没存稿了哈哈,开始裸奔。今晚可能还有一更可能无,不用等。(当然应该是无人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