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让缴费，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百来块钱，深吸了一口气打电话给你爸爸。
    果不其然是关机。
    你的眼中不知不觉积蓄了眼泪，看着身上的另外一张亮闪闪的卡，抹了抹眼泪，走向了服务台。
    这些钱，看着只是数字，却救回了你奶奶的一条命。
    可后面昂贵的药费却让你犯了难。
    奶猫蹲坐在你的膝盖上，舔着你的下颌，似乎在安慰你。
    “放心，我把你捡回来了一定负责到底的。”
    班长的信息发到了你的手机上，说那个金疙瘩找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你现在看对方，总有一种看债主的感觉。
    果不其然，很快好友申请就来了。
    他的头像很简单，就一片黑，有一个小白点。
    你这一次主动发了消息。
    “你好。”
    你手忙脚乱地点错了表情，软件自动识别了一只软乎乎的兔子表情包就发过去了。
    “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对方说话和做事一样简洁。
    你看着原本想要退给他的卡，现在卡里已经几乎没钱了，所以你虽然犹豫，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那是个郊外的别墅，你去的时候还再叁确认了一下。
    门口有个管家似的老爷爷，看到你和你时拿了张照片，然后说：“你就是云嘉的同学吗？他说今天有个同学会来和他一起学习。”
    慈祥的老爷爷让你有些不知所措。
    即便你今天穿了干净的t恤和裤子，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外套，看起来像是个学生样，实际上你根本不是来学习的。
    如果说学习怎么po处也算学习的话。
    你进别墅大门的时候，云嘉在画画。
    “很守时呢。”云嘉现在的姿态很是闲散，而你的心绪已经乱成一团。
    “我去准备一些吃的。”老爷爷适时离开了房间。
    云嘉也从阳台那边走了过来，厚重的绿丝绒窗帘被他拉扯下来，光线被他一点一点遮掩。
    你的腿肚子已经在不停地打哆嗦了。
    “你很紧张呢。”云嘉说话时也要有些漫不经心。
    “我才不紧张！”你听见这话，像只炸了毛的兔子一样，警惕地看着他。
    “好，不紧张。”他开口安抚你是，也伸手抱住了你，你嗅到了他身上清爽的柠檬香气，身上柔软的毛线衣蹭着你的面颊，很舒服的感觉。
    你被他抱了很久，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摸着你的后脑勺，他没有动静，你也没敢有什么动静，你的余光瞥向了阳台的方向，你看到了那幅画。
    那幅画现在已经被白色的绸布遮掩，你能看到的只是被遮掩的一角，荆棘和血色蔷薇交织在纸面一角，明明很漂亮，可你看着却莫名感觉瘆得慌。
    他的手触及了你的颈项，你吓了一跳，可因为想到自己的谎言，你憋住了，只轻微有些发抖。
    “要继续加码吗？”少年人的声音很轻，却很是清润，就像慈悲的神明在悲悯祂可怜的信徒那样。
    你有一瞬间是心动的。
    可你很快就摇了摇头。
    指望别人是永远指望不上的，你就这一回，就这一回……
    你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什么，亲吻了你，把你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昏暗的光线之中你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见他缓缓摘下了眼镜。
    你看着眼前人，只感觉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此刻才揭下了刀鞘，漂亮的刀身显现，引得习武者垂涎，却又忌惮其锋芒。
    你也有些想逃，却被他用力握住足踝。
    “柳兔同学，已经给了你很多次后悔的机会。”
    他捏住了你的下颌，你被迫和他对视，乍一看他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无害模样，可你真的怂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虽然人是怂的，但是嘴还是硬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
    现在想想，反正你不吃亏，眼睛一闭，爽就完事。
    可后来你还是没出息地哭出了声音。
    “你技术好差。”
    你抱怨了一句。
    似乎和你坦诚相见之后，他也不怎么伪装了。
    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还不忘威胁你。
    “再乱说话下次就是这张硬邦邦的小嘴了。”
    “……我错了。”
    忙完之后已经要天黑了，你准备回去，毕竟还要照顾奶奶。
    云嘉没多说什么，只让人叫车送你回去。
    路上的时候，你还有些不真实感，因为云嘉这样的家伙和你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反正只是一个月而已，你想着忍耐一下就过去了。
    之后每次放学，你就跟着云嘉一起回家了。
    有几次你想找借口不去，约了几个狐朋狗友打算逃学去打工，都被云嘉抓到了。
    他站在围墙下面抬眸看着你。
    “崽崽，下来。”
    你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了：“白天你都要管我啊？你烦不烦啊，大学霸？”
    “不下来，到时候来的就是老师了，逃课被抓到……”
    他的话没说完，你就不情不愿地软了语气：“我下来。”
    可好半天你都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