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新御书屋
首页月光疤 七十一:酒意

七十一:酒意

    -
    title:  七十一:酒意
    -
    黄昏之后,夜的声音便大了。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他牵着她。
    穿过冷清的办公楼,往前,北城最繁华的中心商业街。“有点想喝茶颜的奶茶。”路柔站在中央说。
    一家只在城南开的店,从这开车1小时左右。江漫温柔地说好,毫不思考便去了。对于她的要求,似乎不需要理与智。
    支开江漫后,路柔以呼吸使自己心脏站稳,逛了几圈,背身时,撞到了林玄榆。
    逛街买衣服的林玄榆:“晦气。”
    路柔把“抱歉”滑回喉咙,拍拍撞到的地儿。
    “真脏。”
    林玄榆一下憋青了脸,“老女人,你嚣张什么?你怕不知道吧,表哥一直喜欢的是宋轻轻,你再怎么缠着他,他也对你没感情,你等着被冷落吧。”
    宋轻轻,好不用心的名字。
    慢慢地,路柔瞪大了眼,捂上嘴,演着难以置信。“什么?!他们…”
    林玄榆得意洋洋,将林凉与宋轻轻的所有经历故事叙了出来——他们如何曲折爱意,如何误会,如何假放弃。话完便轻做了一个白眼,就像他才是宋轻轻,质问她,你有跟林凉同甘共苦的经历吗?你做得到一心一意傻等他八年吗?
    这些故事仿佛一幕幕跳到她眼前,再转起来。
    了解后,路柔想骂宋轻轻蠢,又发现没资格,因为她曾也犯蠢,样样事都对江漫宽容过头,以为不求回报,事实上,人几天不吃都会饿晕,更何况精神世界。
    “所以?”路柔知道,他在他表哥那儿得不到好,便想来破坏她。“有种让你表哥取消结婚。”
    “你!”他气得脸微红。
    林玄榆真没想到,他听完后都感动不已、自愧不如,于是割肉退出。她却那么没有同理心。咬咬牙,不准备与她多聊了。
    路柔又说:“其实,我和你哥是各过各的。”
    这下,他瞪大了眼:“什么?”
    路柔无意识偏了眼神,看到橱窗镜里不远处有人向她走来。她缓缓上前凑近林玄榆,“说实话…”
    很顺手地捏了捏他的下巴,轻浮而慵懒。“我更喜欢年纪小的。”
    林玄榆第一次被女人调戏,耳根子猛地充血,吓了一跳。“老女人,你干什么?!”
    “要不要我们…”
    “做梦吧你!”
    被拍痛手后,路柔笑着欲说什么,身后头顶的声音倏地响起。
    “你们在这干嘛?”
    这声音像动了杀心,又一下收刀入鞘。
    路柔立刻扭头去看,江漫的样子不凶,却阴阴的。他递给她奶茶,又问:“你们认识?”
    “你们…”林玄榆打量他们。
    “我表哥。”路柔说,根本不给江漫开口。
    江漫愣了几秒,才对林玄榆打招呼。
    他感觉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即使前不久才经历了被见不得光。若放在以前,路柔是巴不得把他亮出来的,那时的目光中总有一种得意的占有欲。
    现在一想到与过去,天差地别,想到“我到底要怎么做,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过去、治好过去”,江漫的手臂直僵僵地贴在腿侧,静了一会儿,他重重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手心的指甲印并不觉得痛,反而减轻了难受。
    林玄榆注意到她手里的奶茶,看一眼江漫。“你吃撑了吧,你让你表哥跑这么远就为了买一杯奶茶?”
    “这是我们俩的事。”江漫上前。
    林玄榆便冷笑一声。“我也不感兴趣。”
    等林玄榆走后,他们也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柔用吸管戳破纸杯盖,慢速喝着。
    “刚刚,说你是我表哥。你没生气吧?”她垂着眼,“江漫,你也知道,他是林凉的弟弟,还不知道真相,我只是怕他闹起来。”
    “你对他有意思?”他更在意刚刚扎眼的一幕。
    路柔缓缓牵上他的手,偏头看他,目光温和。“是我让你误会什么了吗?”
    这双主动过来的女人手,柔得沉陷,柔得心酸又满足。江漫立刻回握,一下就不想去追究别的了。
    是他看错了,是他看错了。
    他耷下头,俊脸恬静,纵容她的把戏。
    “没什么。”
    .
    不知不觉,也漫无目的,两人走到河边。
    夜色靛黑,水面波动着一缕一缕的灰银碎月,借着微弱的桥上灯光,半空中,碎絮的雪喝醉了般,扭扭晃晃地飘下来。
    “下雪和啤酒最配,我们坐坐吧。”她望向月,睫毛上落下一点白。
    河边有一排木椅,江漫擦净,附近商店买来的半箱啤酒放在地上。两人坐下后,拂来的河风冰冷。
    喉咙入酒的声音越来越响,酒瓶空一个,又一个。
    很长时间后,无边际的谈话也缓缓展开。
    “你说,人为什么要找另一半啊?”她。
    “因为缺了一半。不缺,就不会找。”他。
    “好像是的。”喝一口,她在空中划出一个圈。“那空虚是种什么感觉?”
    “上厕所的时候,忘记带手机,还是大的。”他。
    “哈哈哈。”她笑得倒在他肩上,又起来。“你真的是江漫吗?”
    他点烟:“岁数变了,人却不变,不奇怪吗?”
    “但有些骨子里的,是改不掉的。”
    “也许吧。”
    “江漫,我快叁十了。怎么办?”她的目光突然朦胧起来。“我一点也不想老。”
    “以前我一口气就能爬六层楼梯,现在爬一层都要大喘气,那种感觉就像我快死了一样。记性越来越差,皮肤也更得越来越慢。还有,我好像越来越比不上那些年轻人了,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去试错,思想又有新意,我真羡慕,又嫉妒。有时候,我看见穿着七八十年代衣服的老人,看他孙子教他用智能手机,但他怎么学都学不会,那种茫然无力又想融进年轻人圈子的眼神,我就觉得很难受。你说,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要被时代抛弃成为落后的一代。”
    “江漫,真不想老啊。”
    “你真老了,不会想这么多。”
    “……也是,那时候就该想,我是去住院呢还是死了算了。”她笑起来,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他。
    “有时候这样聊聊天,挺好的。”
    他拿下她手里的酒。“别喝了。”
    .
    江漫买完醒酒药回来时,路柔已把所有酒都喝光了。
    他只抿了两口,她醉得双眼迷离,脑子混沌。江漫拥她入怀,裹着路柔不让她受冷。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他用温柔声音。
    她推他的肩:“我不。”
    “只准,你听我的,我不会听你的。”她的头摇摇晃晃,发丝都有了醉意。“我要,当个坏女人。女人不坏,男人就坏。”
    路柔上身躺在他腿上,江漫好笑地摸她的头,用手掌揉她软乎乎的脸颊,双眼盛满了柔情。
    他俯低脸,鼻尖对着鼻尖,贪婪地嗅她的气息。
    这就是他的路柔。
    他想她怎么会是坏女人,她的弱点就是心软。好比大学他病重受伤的那雨天,她不嫌累不嫌重,用那么小的身体把他救回去;好比天桥那次,他吃醋对她发小脾气,她担心他的手有事,还是追出去跟了他一路。他欠她的情分,永永远远都还不清。
    “回去咯?”
    “我不。”
    “这里冷。”
    “我不。”
    “你喝醉了。”
    “醉?不可能,不可能。”她像瘫泥般在他怀里蹭动,手指指月,摇晃。“青岛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飘我不飘。”
    又对他说:“江漫,我告诉你…”
    “嗯?”
    “我告诉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你不要告诉我。”
    江漫:……真醉了。
    醉态的人,都会情感高涨。有的心情低沉,大哭大闹。到她真醉了,却无忧无虑,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冷风灌来了一大阵,路柔的神志被灌得清醒了一半。她看他的脸就在眼前,有些话,不由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补回来?”
    江漫:“女娲连天都可以补回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人家是女娲,你顶多是个臭青蛙。”
    不知怎的,他不说话了,她也奇怪的不发一语,一辆夜车飚过了桥,引擎声远得听不见后,他开口了。
    “夺走我初吻那事,还记得吗?  ”
    那是什么时候?好远了,七年?八年?她夺了吗?路柔摇头。
    雪花落在她唇上,他轻轻覆上来,吻化雪花,那种温柔,要将人化了去,舀了去。  他的唇瓣软得像浆液,气味淡淡清香,她好熟悉,她认识它。空气渐渐稀薄。
    路柔感觉自己越来越空白了。这一刻,她是没有过去的路柔,一张白纸的路柔。
    闭上眼,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鸟儿迁徙的扇翅声。
    直到——
    “舌头。”他轻哑着说。
    路柔猛然睁开眼,吓了一大跳,很用力地推开他。
    椅子离河边不远,又是斜坡,没有护栏。江漫来不及防备,一下坠入河中。
    等他狼狈地抱紧身子从河边游上来,冻得上下牙颤抖,放眼一看——
    路柔不见了。
    他喊了好几声,她一直都没有出现,声音也没有。她扔下他,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就,走了?
    江漫第一次觉得这里这么静,他傻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鼻腔有点堵,刺骨的风刮走他的热量,剧烈的冷痛感却让他好受多了。
    只是天黑得他看不见路。
    叁叁:那下章写捆绑肉哈。


同类推荐: 神道仙尊做局我的极品美女老婆都市小保安至尊保安逆天丹尊都市沉浮都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