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明的摊位每天都被一群学生包围得水泄不通，他卖的手抓饼价格便宜，馅料充足，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青睐，才一个星期就已经忙不过来，不得不喊着张方方跟他一起出摊，帮他打包收钱打打下手。
    温思言听说了之后，也有点想尝尝，但拉着程悦走到摊位前挤都挤不进去，只能苦着脸抱怨：“生意也太好了吧，悦悦你去帮我插个队嘛！”
    程悦无奈地对温思言说：“我现在都吃不上我老爸做的手抓饼，每天喝白粥都要吐了。”
    温思言随即笑了：“那没关系嘛，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生煎包吧。”
    “好啊！”
    两个女孩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陆行嘉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温思言拽了拽程悦的手，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小鸟一样兴奋：“之前有谣言说，陆学霸住在西桥街那一带，今天人家就不声不响地坐着百万豪车来了。”
    西桥街属于老城区，这几年随着城市中心东扩南移，那边的住宅基本都是老破小，在这帮孩子的眼里，西桥街基本也等于贫穷的代名词了。
    但是贫穷这个标签打在陆行嘉身上，非但没有给他减分，还为他一贯的清冷疏离增添了几分励志的色彩，“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一度挂在陆行嘉爱慕者的个性签名栏。
    见程悦还在发呆，温思言长叹一声：“投胎真是技术活儿，陆学霸这么聪明，有颜有料，之前六块腹肌暴露了，现在二代身份也藏不住喽！”
    “你怎么知道他六块腹肌？”虽然温思言是自己的好友，但是听到她这样议论陆行嘉的身体，还是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温思言没察觉到好友的脸色不佳，一边挽着她的手一边往里面走：“之前让你去看篮球赛，你又怕晒，陆行嘉撩起校服擦汗的时候，场外的女生嗓子都叫哑了好吗！”
    六块腹肌就是那时候暴露的。
    程悦敲了敲她的头：“你不是一直垂涎霍宁的身体吗，干嘛还要意淫人家陆行嘉。”
    “我可没有意淫，但你不觉得，陆学霸身上有种禁欲感吗？”温思言没心没肺地开玩笑，“之前不知道谁匿名发帖，说已经有男友，但仍然控制不住幻想和陆行嘉——”
    “做爱。”温思言这两个字压低了嗓音，热热的呼吸灌在程悦耳朵里。
    她又想起上周五，在空无一人的实验教室里，陆行嘉摸了她的奶子，然后射得她满手都是。
    “写这种帖子，是性骚扰的程度吧！”她提高了嗓门气愤地说着，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见她脸都气红了，温思言点点头：“置顶了一整天，后来被删帖咯。”
    程悦看着陆行嘉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身姿一贯是那样的挺拔，一身土气的校服也遮盖不住他身上耀眼的光芒，温思言说的没错，投胎真的是一门技术活，他已经拥有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但是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不开心呢。
    “对了悦悦，今晚迎新活动，老师说全校取消晚自习，要一起去玩吗？”温思言又兴奋了起来，“你还记得去年嘛，霍宁背着吉他弹唱真的帅死了！”
    她就是那时候，为他疯狂心动。
    与温思言的兴奋不同，提到了霍宁，程悦想起的则是上周五他阴沉着脸质问她情书的事，还有他对陆行嘉的暴力殴打。
    “思言——”程悦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上次送情书的事，大家都在传我和霍宁的绯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还是应该去和他说清楚。”
    温思言敷衍着点头：“好啦，我知道啦！”
    ……
    吃过了晚饭，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安静学习的同学，温思言坐在程悦对面，等着她把最后一道题解完，然后一起去操场看迎新晚会。
    叮咚，微信传来一条消息——
    【嗯。】
    是陆行嘉一贯简明扼要的风格，这单薄的一个字挂在程悦精心编辑了那一大串的消息下面，显得有点冷漠无情。
    【陆行嘉，叶朝和纪明诚有没有跟你说他们回家的消息？今天我也想请个假哦，就不去实验室了可以吗？晚上有迎新晚会，你也可以去玩玩，放松一下(?′?`?)】
    搞什么嘛，她问了那么多，就回一个嗯。
    程悦放下手机，把卷子往书包里一塞：“太难了，解不出来，走吧！”
    九月下旬的傍晚，少了夏天的闷热，随着太阳一点点下沉，气温也微微下降，温思言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不少学弟学妹都对这个漂亮活泼的学姐印象深刻，沿途走来，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温学姐，这位也是你的同学吗？”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生好奇地看着程悦。
    少年的心意总是藏不住，肾上腺素翻涌着，只一眼，就对程悦产生了好感。
    温思言笑着介绍：“这位学姐比我厉害哦，靓女学霸级别的。”
    “我是高一三班的梁辰，如果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程悦点点头之后，少年一脸紧张地掏出了手机，认真询问，“学姐，可以加个好友吗？”
    “程悦——”
    太阳就要落山的最后一秒，陆行嘉朝她走来，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一刻，程悦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