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一行三人走出体育馆大门，带头的是一个身穿连衣裙的高挑女子。
    裙子破了，她双手抱胸搂紧衣服，两条腿几乎裸着，一出门就朝救护车方向做了个手势。
    而在她身后，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像是在抱怨着什么。
    她们穿着紧身牛仔裤，白色t恤在腰部打了个大大的结，如此眼熟的装扮就如同一柄利剑，直插邱洁心脏。
    早已暗流汹涌的记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搅动起来，不断膨胀着蓄积能量，脑袋里像是塞满了炸药，只要落入一小颗火星就能引爆。
    「——咔嚓！！！」一道霹雳闪过，在那一瞬间，邱洁看清了她们的长相！
    脑海中接连炸响，漫天飞舞的记忆碎片围绕她旋转，犹如活物般自动串联成线，丢失的记忆开始在眼前不断闪现。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泪如泉涌，嘴唇颤抖着叫出了她们的名字，「娅淑姐……依萍……」
    她甚至还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直教人精神恍惚、如坠梦中。
    三姐妹的过往，无间的友情，叛逆的青春，在这一瞬间全都闪现眼前，邱洁被镇住了。
    她看到自己慌慌张张跟着娅淑姐坐上汽车，就和远处那个年轻的自己一模一样。但记忆的阀门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当晚以及之后发生的事还在拼命往外拱。
    ……
    三人都没注意到身处黑暗的她，很快车辆发动，白色轿车逃也似的疾驶而去。
    邱洁疼得浑身打颤，感觉天旋地转，都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身处回忆还是现实。
    虽然记忆卡住了，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百分百肯定，苏南还在体育馆里。
    她不顾一切，发疯似地冲了过去，哐的一声撞开门，终于来到刺眼的场馆之中。
    球场角落，苏南被绑在长凳上，赤裸身体，一动不动……
    像具尸体。
    「！！！」邱洁两腿发软，张大嘴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这恐怖的画面就像最后一块拼图，将那卡住记忆的塞子连根拔起，脑子里炸得更为猛烈了，只在这一瞬间，完整的记忆就被彻底唤醒了。
    眼前这一幕，简直就是十五年前那一晚的重现。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当晚发生的性侵事件，还有随后娅淑姐的交通事故，以及她人生轨迹的重大转变和这十几年经历。
    她没想到，这个噩梦般的转折点，竟会再一次血淋淋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多希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自己没有逃离现场，当时就把苏南救回来啊。
    双眼完全模糊了，邱洁也彻底恍惚了，仿佛她一下就回到了十五年前，变成了那个年轻的自己。
    「苏南！苏南！！」她动用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朝那绑在椅子上的男孩奔了过去。
    苏南脸色发紫，没有气息，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身上勒出了道道红印，脖子上还有淤青，眼见被虐的不轻；而他下身却是硬着，除了缠绕着头发，肉棒上还有鲜红的血迹。
    「呜……苏南，呜呜……醒醒，别死啊……醒醒啊……」邱洁发疯般扯开绳索，哭嚎着推他，将他抱在怀中。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对，该死的人是我……你回来，快回来啊……」邱洁哭着喊着，不停拍打苏南后背。
    苏南的脑袋耷拉在她肩膀上，脖子软的像根面条。
    邱洁的心早就乱了，甚至都忘了体育馆外面等候的救护车。
    她把苏南放平，撑开他的嘴，拼命朝他嗓子里吹气。
    一口……深呼吸……两口……三口……
    她起身撑住苏南胸腔，用力按压，将全身的力气全都用上了，像是在发泄着无尽的悔恨。
    「醒醒！苏南，醒醒啊！……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记忆的河流开始继续流淌，和苏南相处的时光像跑马灯般闪过。
    邱洁看到自己像亲姐姐一样照顾他生活；为了他的学业她发奋读书，还把自己变成了最凶狠的老师。苏南第一次把满分试卷拿回家时，她哭得根本就停不下来，把小苏南吓得够呛。
    两个人变得越来越亲，亲到她能包容他的一切缺点，邱洁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内疚，但当苏南开始向她回馈情感，反过来保护她时，她感受到了别的东西。
    人工呼吸做到第三轮，邱洁已是筋疲力竭。
    「呜呜呜……苏南……别走……别抛下我……我爱你，我爱你啊！」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回荡在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
    ……
    「——苏南……别走……我爱你……爱你啊……」正在黑暗中不停下坠的苏南，突然听到了一声飘渺如烟的呼唤。
    他感觉下落速度开始变慢了，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点金色亮光。突然间，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暖，带着沁人的香气像是在把他往那光亮牵引。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立刻预感到什么，朝身下大叫起来，「你在哪儿？苏南，苏南你给我出来！跟我回去啊！快过来呀！！」
    苏南急坏了，但身体悬空，进退不受控制，他两腿乱蹬，四下摸着，想要抓住那个早已消失的「他」，但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光点越来越大，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重，周身的疼痛再次传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颗火炭。
    「——咳……咳咳……」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胸膛里发出嘶哑急促的气声。
    「苏南，苏南！！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邱洁喜极而泣，一把拥起苏南将他下巴放在自己肩头，拍着他后背痛哭流涕道，「……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呜呜……对不起……」
    苏南脑子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模糊的体育馆和哭泣的女孩。
    「蓉蓉……你……怎么回来了……」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时空错位感依然强烈。
    「呜哇……」女人哭得更大声了，把他死死搂在怀中，「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逃走，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呜……」
    「我……我好疼……」苏南抽搐着嘴角说。
    「哪里疼？快告诉我！」
    「下，下面……」他看向下身，胀痛的阴茎倒在一边，那片鲜红的颜色在亮白中格外醒目。
    「对不起，我帮你解开！」邱洁赶忙将他放平，双手轻轻扶起肉棒。
    头发箍得很紧，而且打的是死结，她的手指很快就沾上了粘滑的液体和丝丝血迹，更滑也更难解开了，急得她双手不住颤抖。
    没有任何工具，她把心一横，顾不上肉棒上残留的各种体液，低下头就用牙尖去咬。
    当那温暖滑嫩的唇瓣触碰到龟头时，苏南脑子里窜过一阵电流，仿佛之前沉睡的区域被成片激活了。
    一丝暖流沿着肉茎涌入体内，于此同时，另一股奇异的感觉开始在他心头蒸腾、凝聚。
    那感觉，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