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谁不说您好福气……”
“这倒是,如今阿珺给我们柳家生了孙子,我可算安心了……”
……
沉夫人与柳夫人正热络地聊着。
姜见月在一边坐着陪客,说是陪客,其实就同桌上的花瓶一样,是件应景的摆设。
看着花瓶,她又想起谢殊送的那朵牡丹。雍容艳丽的花中之王,被两个根本不懂花的人随意插在花瓶里。
等它开始落花瓣了,谢殊却着急起来,每日精心地侍弄,就盼着能养得久一点。
待在土里尚且有花落的时候,何况插在瓶中。
姜见月冷眼看着,也不打击他,就随他折腾。
谢殊知道姜见月不上心,他也没办法,赌气似地照料得越发仔细。
不过他注定会失败,今儿出门前姜见月就瞧了,他的那朵花谢得什么都不剩了。
姜见月微微有点可惜,这么昂贵的花,她可没从中受到什么益处,以后她和谢殊闹崩了,指不定谢殊回头还要把这价值千金的花当作自己的深情来夸耀。
她向来喜欢用最歹毒的心思揣测身边的男子,姜泽、沉琢、沉珏、谢殊……
他们说爱的时候都卑微又深情,但在不爱的假设下,他们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伤害她。
“见月?”
“嗯?”才意识到原来柳夫人提到了自己,姜见月忙颔首微笑致意。
“我就说少夫人出身名门,真是娴淑的典范。”柳夫人夸了一通姜见月,而后话头一转,却是说另一则八卦,“西街罗家的媳妇你们可知?”
沉夫人摇了摇团扇,笑道,“他们家媳妇是新城朱家的女儿,很是知书达理。”
“哎呦,什么知书达理。不过是识几个字,如今竟然闹着要和离。”柳夫人的眉梢一吊,仿佛这闹着要和离的朱小姐是他们家的媳妇一样,义愤填膺,“就因为丈夫在外面吃了点花酒,就闹着要走。在罗家又吵又闹,那朱家也不讲理,竟然还真敢上门。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这样的媳妇。”
说完又看了眼姜见月,柳夫人很看不起沉家,但对于出身高贵,又坚贞自爱的姜见月颇有好感,加上有了对比,越发觉得姜见月是难得的好人才。
可惜了,这样出身高贵,聪慧娴淑的女子竟不是她家的儿媳,柳夫人这样可惜着,全然没想到自己的儿媳就坐在边上。
沉夫人也有点尴尬,她心想朱小姐那么好性子的人都能闹和离,可见罗家也太不是东西。
也就柳夫人自己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才会帮着罗家说话。也亏得自己不是沉珺亲娘,做不了沉珺的主,才能在这僵着脸听着。
别说朱家了,若沉珺是自己亲女儿,她也定要拼了命的把她接回家。瞧瞧沉珺坐在那,怀里抱着大女儿良如。良如已经四岁了,沉珺搂着良如的手臂很细,却带着一只玉镯,空荡荡的似乎很容易就会从腕上滑下来摔碎。
这哪是生过孩子,简直是像死了一遭。
她新生的儿子白白胖胖的,正被奶娘抱着,刚给众人看了一圈,在襁褓里睡得正香。
如果她是沉珺亲娘,她定要……
定要……
沉夫人猛然醒悟,天下做母亲的心都是一般的,沉珺的母亲难道不想接她回来吗?
假如现在把人换成沉瑶,她空有想法,又真的能把她接回来吗?
她也只是个女人,从别的家里嫁到这个家里,虽然身为母亲有一定的权威,但最终家里拍板的主事人只会是这个家的父亲。
沉夫人不忍再看沉珺,强打着笑意让姜见月和沉瑶陪沉珺去边上屋里说会话,“她们几个姊妹也好久没见了。”
沉珺抱着良如起身,奶娘也要一起跟着,柳夫人连忙呵斥住奶娘,“你带着小少爷往哪去。”
沉珺头也不回地抱着良如往外走,只道,“奶妈你陪着母亲和婶婶,良如许久没见婶婶和姨妈了,我们去说会话。”
柳夫人再欣赏姜见月,可没忘记姜见月是个守寡的人,不吉利。这样一想又觉得是姜见月克夫,绝了心里想让她做儿媳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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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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