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无限爱怜,是对着自己。
姜见月知道,应该就是昨晚睡前的对话使得她做了这样一个的梦。
但通过这个梦,她真切地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傻。
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那个少年姜见月甚至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多么愚蠢的想法。不仅旁人否定你,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伸手擦了擦面上的泪,很轻很缓,像是想要告诉十年前的自己,不必伤心。
如果再见到父亲,她第一个想问的就是,既然父亲这么爱男孩,何不自己生一个?
他的父亲创造不出一个男孩,但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生出或者一个女孩或者是一个男孩。
她的父亲从女人的肚子里被生出来,却没有想过要仇恨自己为何不是个同样能生育的女孩。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想生多少男孩便生多少个了。
当然了,男人们总是觉得自己能生一样,就像把身下多出来的那丑陋的一条肉称作玉茎,他们把自己流出来的那一点东西也看得很重。但实际上,姜见月如果现在想要生个孩子,那这个孩子恐怕并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就这男人也好意思说自己能生?他们把女人关起来,把女人的功劳据为己有。
姜见月缓步至窗前,推开窗户。春天催醒万物,整个世界都富有生机……
这是久违的清晨。
但也是无所事事的清晨。
姜见月瞧了会昙云练剑,跃跃欲试,然而她从小就没学过剑术,骑射的本领也丢了。昙云瞧了瞧她的身子骨,建议她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可是,这一年多,姜见月的身体都在无可挽回地消瘦。
“也许是你心情不好,心情烦忧自然就体现在身体上。”
心情不好,她确实心情不太好,但最近找到了新的乐子。
那双漂亮妖冶的桃花眼……
谢殊有意在那条路上徘徊,然而等了几天都不见着姜见月。倒是偶尔在别处遇到沉珏。若周围无人,沉珏必得夹枪带棒地说他一顿。
他本就为见不着姜见月有点烦躁,偏偏沉珏还总用讥讽的眼神看他,好像谢殊是什么罪不可赦的风流浪荡子,败坏门楣一样。
忍无可忍,他终于在这天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沉珏你自己现在不清白了,我可还是清清白白,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他这话细想起来很有问题,他可不就是打算步沉珏的老路?但他自己不这么想,他觉得他只是想和姜见月聊聊,单纯地聊聊。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谢殊在京城招风引草,却还能保持清白,除了自视甚高。更大的一个原因是,同是贵族,谢殊再怎么受宠,也不能轻易得罪别人家。私定终身后花园的戏码,真演起来那是要吃大苦头的。
可姜见月不一样了,她是个寡妇,又是美丽与别人有牵扯的寡妇。想来,是不需要负责的……
他对姜见月怀有这么大的热情,很难说不用负责这一个原因没有在默默起作用。
好像他流连花丛,终于遇到了摘了不会刺手的花一样。
所以当时说得理直气壮,但很快就要不清白了。
隔天,谢殊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姜见月。姜见月依然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差不多,素衣乌发。
“三郎,真是巧了。”
谢殊感觉自己清清白白的身体,被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打量了个遍。
他开始怀疑,昨天那番话被沉珏学给姜见月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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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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