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一周,他们要开始上选修课了。
邹骏眼睁睁看着倪清嘉路过茶文化的教室,径直走上五楼。
倪清嘉找到教室,一眼注意到最后一排的陈敬。有了昨晚那一遭,倪清嘉倒省得伪装,也不用找借口和他搞什么偶遇,反正她的心思已经摆在明面上。
“我要坐里面。”倪清嘉直接说。
陈敬站起身,让倪清嘉进去。
倪清嘉挨着窗,转头就是校园的春色。天高云淡,和风送暖,一棵银杏树快和教学楼比肩,枝桠冒出层迭新绿,葱郁中露出无垠的蓝天。
“位置选得不错。”倪清嘉这样评价,然后蛮不讲理地说,“以后这课你帮我占位置吧。”
陈敬默不作声。
“又哑巴了。”
陈敬闷声道:“我不是哑巴。”
他的反应有点可爱,倪清嘉差点乐出声,想到两人昨晚还闹得不愉快,立马憋了回去。
板着脸,冷不丁刺他一句:“也是哦,哑巴怎么能给女同学讲题。”
陈敬埋头写作业,不跟倪清嘉对话。
选修课大家都上得随便,像倪清嘉带个人就来了,连只笔都没有。还有人带的是课外书,唯有陈敬最奇葩,来这写作业。
过了几分钟老师开始上课,陈敬暂时停笔。老师先介绍数独的历史,接着展示例题,介绍各种解法。
满屏的数字宫格,没几分钟,倪清嘉困到打哈欠,眼泪直往外冒。
侧头瞄陈敬,他正抬手扶眼镜,拇指一推,细细的镜框动了动,稳稳架在高挺的鼻梁骨上。
老师给每个人发了纸质数独题,倪清嘉看也没看,丢给陈敬。陈敬一边听课,一边已经填了大半张。
不得不说,陈敬专注的模样很迷人。尤其是他垂着眼,睫羽会落下弧形的浅影,眼皮上潜藏的褶皱舒展着,宛若清新的嫩叶。
他解题从不会有面部波动,云淡风轻中写下数字,不自喜,也不自疑。在擅长的领域里,陈敬是发光的。
倪清嘉偏看不惯他这认真的劲儿,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坐在旁边,还不如几个数字来的有吸引力?
倪清嘉趴在桌上,低低哼了一声,又娇又媚,像无辜受伤的小可怜。陈敬听见,笔尖差点划破题纸,忍着不去看她。
“陈敬。”倪清嘉右手爬上陈敬的大腿,陈敬颤了颤,按住她乱窜的手。
倪清嘉瘪着嘴,委委屈屈地说:“我腰疼。”
“你弄的,你就不管管我吗?”
被陈敬扣住的手挠了挠陈敬的校裤,陈敬终于看过来。
趁他松懈分神之时,倪清嘉反客为主握住陈敬的手,陈敬要松开,倪清嘉牢牢抓住不放。
老师在PPT上展示新例题,难度比方才略高,底下同学稀稀拉拉地应声。陈敬抬眸,心里给出答案,可他解得了数独,解不开她的手。
陈敬压着声:“别闹了。”
一说出口,喉咙又梗住。
他无可奈何的语调,太不妥。
听着好像,打情骂俏。
倪清嘉没感觉不妥,手指勾进陈敬的指缝。
这回陈敬下定决心,眼也不眨地躲开,右手还能在桌面上一丝不苟地解题。
手心空落落,倪清嘉眉头轻挑,无声摸上陈敬的校裤。春季校裤不厚,她能感受到布料下陈敬大腿紧绷。
再往想深处探,腕部被轻易拿捏住,倪清嘉挣了挣,对上陈敬严肃的目光。
“倪清嘉。”
这一句带了警告的意味。
倪清嘉才不怕陈敬,故意盯着陈敬两腿之间,想看看会不会显出那物的形状。
摸不着,还不能看么。
陈敬注意到她眼神的方向,瞳孔猛地一沉,不自觉扣紧掌中那只乱蹭的手,如同关闭地牢的笼门,生怕她为非作歹。
手被他捏得有点疼,倪清嘉发觉陈敬的紧张,但她不说,对着他啧啧叹气。惋惜他们学校校服太宽松,什么也看不出来。
然而这声叹气在陈敬听来意味不明,陈敬骤然烫了脸。羞愤之余,迟钝地察觉到拇指下的肌肤纤细滑嫩,她的手柔若无骨,正听话地被他攥在掌心。
意识到这点,陈敬的想法是放开,可又怕她乱来。
矛盾中纠结,听见倪清嘉说: “你这样抓着我,是什么意思?”
“喜欢我?”
陈敬一僵,默默放开。
倪清嘉重新掌握主动权,调侃道:“第一次握女孩子手啊?都出汗了。”
陈敬说不过她,把手收进校服口袋,一心二用,填上最后几个空格。
写到最后,发现前面有个数字重复使用,他粗心大意没有发现,现下必须推翻重来。
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陈敬输得好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