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辞愣了愣,谢安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好,我会问问他。”
不多时,杜平生一人醒了过来。
谢书辞本想让他们直接离开,以免被别人发现受到牵连,杜平生却一反常态,非常坚决地让谢书辞把他在春盛山中知道的、见过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谢兄,我只是一个书生,和你们不一样,我能做的就是写书,让全天下的人都能看到书里的内容,知道般夏一族灭亡的真相。如果般夏一族的死跟逍遥门真的有关系,就算我不写下第一部 ,他们迟早也会杀了我,既然早晚都是死,至少临死之前我要把真相写下来,就算我死了,以后会有人记得我,歌颂我,这就足够了,我死得就不算亏。”
他的话,忽然让谢书辞想起曾经老师讲的一个有关史官的历史故事。
他们用文人风骨,一个接着一个,用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前仆后继、不畏生死,真实地记载下了一位暴君所有的荒唐行径。
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他们虽然早已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可他们的文字、他们诗书经久不衰,哪怕在数千年后依旧被人们歌颂。
谢书辞注视着那双坚定的眸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对了。”杜平生讪笑一声,“第一部 里面,我可以多写一点你和谢安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吗?”
谢书辞:“……”
这家伙,谢书辞本来都有点佩服他了。
谢书辞坐在甲板上,身体后仰,双手撑着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或许是因为自己还能做点什么,心中压抑的情绪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想起小瞎子,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朝杜平生勾了勾手指,让他靠近一点。
杜平生不解地凑上前,听见谢书辞说:“我跟他,不是什么兄弟之情,是爱情。爱情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特别神奇的爱情。”
杜平生惊讶地睁大眼睛,指了指一旁陷入昏睡之中的小谢安,“你跟他?”
“去你妈的!”谢书辞拍了他一掌,“不是他,是他的主人。”“噢。”
整整半天,谢书辞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了杜平生。
听到最后,小水神献祭和水神大人分开的时候,杜平生和他的小书童哭得泣不成声,把逍遥门骂得狗血淋头。谢书辞甚至怀疑,要是现在给他们一把剑,他们能回到机阅城找到邓行森的尸体再给他狠狠补上几刀。
一整天下来,小谢安都没有醒过来。
楚归意和司空业受的伤基本没有大碍,黄昏时就与谢书辞告别,打算启程离开了。
司空业跟几人道别后就消失在树林中。
楚归意得知谢书辞打算绕远路途径几个国家前往天竺城,将花魁牌子还给洛仙玉,就叮嘱了他一些事,让他尽量不要在这些国家使用灵力,以免引起骚动。
或许是因为楚夜照的事,他嘱咐得非常仔细,谢书辞都一一应下来了。
临走前,大王在他们身上蹭了又蹭,十分不舍。
对大王而言,除却爹爹和娘亲,楚归意一人就是它最亲近的人。
可无论有多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始终是要分开的。
只是这一回,谢书辞没有太多的感慨,因为,他知道他和楚归意他们还会再见。
“真不跟我们走?”楚闻风走到他面前,一脸不爽地问。
谢书辞笑着揉了下他的头发,楚闻风一把拍开他的手,“别乱摸,都乱了。”
谢书辞笑了笑说:“走吧,别太想我,仙门大选再见。”
楚闻风喉间一哽,瞪了他一眼,说:“谁会想你?有病。”
“行了,别废话,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都黑了。”谢书辞道。
楚闻风冷哼一声,从甲板上跃了下去。
谢书辞和大王靠在船舷上冲他们挥了挥手,“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告辞。”楚归意向他拱手弯腰。
楚闻风则将脸偏到一边,没说话。
看着一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谢书辞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大王也无精打采地“嗷”了一声。
谢书辞把它从船舷上抱起来,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脖子说:“以后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了。”
“嗷?”大王歪了下脑袋,不是有两个娘亲嘛?
谢书辞一拍脑袋,“错了,是一家四口。”
“嗷嗷!”
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宝宝都好开心!
—
和谢书辞道别之后,楚闻风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回想谢书辞在船上道别时跟他说的话,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楚归意见他一脸困惑,笑问:“舍不得书辞吗?”
楚闻风怔了怔,神色有点不自然,说道:“没有。”
楚归意嘴角笑容淡了许多,他抬眸看向前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风徐徐吹在脸上,他眼神有些复杂,叹道:“经此一别,我们与书辞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楚闻风别开头,说道:“两个月后就能见到了。”
闻言,楚归意脚步一顿,神色僵硬了些,“闻风,你说什么?”
楚闻风还沉浸在内心莫名的困惑当中,恹恹地说:“仙门大会不就能见到了吗?他刚才跟我说,仙门大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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