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书辞什么都不懂就好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共情一个疯子呢?
谢书辞叹了一声气,低头从佩囊里将叶长萱赠予的那枚腰牌拿了出来,走到疯子面前。
他将令牌递过去,“叶长萱的东西。”
疯子一怔,手上动作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谢书辞,并未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一把夺过。
谢书辞还有点儿意外,又往前送了几分,“叶长萱的东西,不要了?”
疯子点了点头,将脏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干净,才慢慢伸手,接过谢书辞送上来的令牌,用干涩的声音说:“谢……谢……”
“不客气。”
有了叶长萱的令牌,天竺城里的其他百姓应该会对他好一些。
谢书辞转身走回四人身边。
疯子爱不释手地拿起令牌,轻轻贴在脸颊上,目光看向谢书辞五人的背影。
“长萱……”
“你将叶长萱的令牌交给他了?”司空信问道。
“是啊,反正我有仙玉的令牌了,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谢书辞耸肩道。
“对了,你们不是浮屠境的人吗?怎么认识叶长萱啊?”
司空信道:“合欢宗或许可以在这次仙门大选中获得迁入浮屠境的机会,我曾经让人来调查过她。”
闻言,谢书辞不禁瞟了眼他身边面无表情的紫衣姑娘,“不会是她吧?”
紫息瞥了他一眼。
谢书辞对她有点阴影,下意识往后靠,挨着谢安的肩膀,“看我干嘛?”
紫息冷冷一笑,又收回了视线。
司空信见状不由失笑,说:“她叫紫息,原形是……”
“原形?”谢书辞狐疑地看过去,这人还有什么原形?
察觉到谢书辞的视线,紫息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书辞,红唇微张,舌头像信子一般往外吐了一下,眼眸忽然变成紫色的竖瞳,谢书辞惶恐地睁大眼睛,大叫一声。
“卧槽!”
他被吓得一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往谢安身上钻。
谢安扔下手里的大王,接住谢书辞受到惊吓的身体,无声轻抚着。
“嗷……”
什么嘛。
“蛇、蛇……”
谢书辞人生里怕的事情非常多,怕死人、怕鬼……可那些怕的东西,离他都非常遥远,所以有点不切实际的感觉,可独独蛇这种生物,是谢书辞一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的程度。
紫息撇下嘴角,将头转了回去。
柳大壮大笑两声,走到谢书辞身边,用手重重拍了他两下,“谢兄,就你这胆量,还是别跟着我们瞎掺和了。”
谢书辞被他两巴掌拍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是块儿石头啊!”
“石头?你就是块儿豆腐,老子一拍你就碎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这么壮?你那拳头比我脸还大了。”
“你嫉妒?”
“我呸!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没人喜欢?”
柳大壮努嘴,“说得跟你有人喜欢似的?谁看得上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男人?”
司空信往谢安脸上看了一眼,后
者神色浅浅,牵着白马,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没人喜欢?你可拉倒吧。我是谁?我可是b站吴彦祖,喜欢我的人从这里排到法国,我谢小辞……”
说到这里,谢书辞忽然停了一下,转而道:“我谢书辞流连花丛多年,从来是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
柳大壮不以为意,“丑八怪才会喜欢丑八怪。”
司空信:“……”
你他娘可闭嘴吧。
离开天竺城的一路上,谢书辞一边撸着大王,一边和司空信两人聊天,好不轻松自在,正好谢安也不大爱说话,以前正愁无聊呢。
听司空信说,淮州与天竺城约莫有半月的路程,途中还会经过几个州,路过的时候可以稍作休息。
离开天竺城后,在路上行走了两日。
这两日谢书辞同谢安交谈的机会屈指可数,就算夜间休息,和谢安坐在一起,他都会往柳大壮身上靠一些,不过除此之外,倒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这天夜里,五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田地里蝉鸣四起,夜空繁星点缀。
谢书辞四人靠坐在大树上,看着夜空,紫息姑娘化成原形盘在树枝上。
谢书辞突发奇想问道:“你们浮屠境里也有天空吗?”
“有。”
“废话。”
“哦。”谢书辞怔怔地点了下头,心思却仿佛不在这上面。
“困了?”
听见谢书辞无精打采的声音,谢安问道。
谢书辞望着浩瀚天空,心中忽然没什么归属感,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想家了。”
在他的家乡,夜空被各种霓虹灯照亮,汽车鸣笛声,飞机从头顶掠过的声音,空调的噪音,手机提示音,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世界的万紫千红,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寥。
他有远在他乡,不常联系的父母,有自己喜欢的书和动漫还有一大堆手办,有几位网上认识并相熟的朋友,有许多一边嘲笑他一边陪伴的观众。
谢书辞其实是个非常乐观的性子,他可以很独立,也可以很好地面对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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