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段谨竹身上东一针西一针的,动弹不得。一股怪异的腔调在空中婉转荡漾。
“老头子的针法真是秒,老头子的针法真是好,老头子我就是神医在世。”
白胡子老人来来回回唱了几十遍,每遍的调都不一样,但是词却是只字不改,停顿都不带变的。
“开心点嘛,嗨起来年轻人,别苦着张脸。”扎完针,白胡子老人擦擦手,对着空气比划了一番,嘻哈范十足。
段谨竹视线掠过白胡子老人,暗暗掐算着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他的受折磨之旅就会走向结束。
段柠向白净少年请教了许多问题,白净少年出于礼貌都给以了答复。随着天色逐渐变白,月沉日出,白净少年的神色渐显焦虑,回答起问题也显得很是敷衍。拿到药后,白净少年急匆匆的带着段柠往回赶。
“爷爷,你好了没有,奶奶要起床了。”白净少年闯进房间,小声催白胡子老人。
“马上马上。”
段谨竹身上的针一根根减少,最后一根针撤完,白胡子老人撂下针冲出房门。段谨竹也站起身来,抱起摞的半米多高的药拉着段柠往外走,一刻也不多作停留。
“段谨竹,你疼吗?”
少年闻言顿了一下,随即停下步伐,一脸怪异的打量着段柠。
段谨竹奇怪,段柠也奇怪,“干嘛这么看着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关心我。”吵完架当天没问过,第二天他嗓子哑到听不清的时候也没问过。现在才跑来关心他未免也太迟了点。而且那些人让她做的应该不包括这个吧。
“我……”段柠我了半天,翻遍回忆也只找到她对段谨竹态度恶劣的部分,“你现在不能说话。医生说了再说话你嗓子会废掉的。”
又是别人。段谨竹骨子里的叛逆因子被激了上来,语气欠欠的说道,“啧,就会凶我。”
“我没有。”表达不出本意,段柠急得红了眼眶,“反正你别再说话了,我不会再凶你也不会跟你吵架,你好好养嗓子。”
女人真是麻烦。你别哭啊我艹。不想看到段柠哭,段谨竹转过了头,“别给自己脸上添光,你没那么大本事。”
就这句话最让人生气了。段柠想起来时还是觉得气的牙痒痒,将被子扯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段谨竹好可爱啊。越觉得段谨竹可爱,她心中的负罪感就越重。
“呃,这个原因是多方面的,只能说这是最主要的。”白净少年磕磕绊绊的说道,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不至于听上去伤人。
惊醒自己是罪魁祸首后,段柠再不能抱着旁观者的态度轻松自在。
“疼是肯定疼的,每次说话……嗯……就相当于伤口撒盐那样,但是盐还能起到杀菌的作用,这个……就……有害无益了,所以他的嗓子才会伤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白净少年每个字都说得很勉强,医者的仁义道德摆在那里,他不能不说实话,但是这实话又注定了会伤人。若不是段柠一直问,他绝对是闭口不谈的。
白净少年说的每个字段柠都记得。
段谨竹受宠不是没有道理的,相比较起来,怎么看都是她是个恶毒坏心眼的姐姐,而段谨竹……她比不上段谨竹。
曾经,段柠深深的相信,只要自己比段谨竹优秀很多倍,那她就能证明她的父母不要她要段谨竹的决定是错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念头从未断绝过,她的心中始终抱有一份对段谨竹的恶意。
其实仔细想想,段谨竹对她是实打实的好。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瑕不掩瑜。段柠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误区,越想越觉得段谨竹好。
“别给自己脸上添光,你没那么大本事。”说着这句话牵她手的段谨竹真的好可爱。
美美睡了一觉后,段谨竹睁开了眼睛,段柠趴在他床边痴愣愣的笑。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花痴。
这是什么情况?段谨竹不明所以,但是段柠这副样子段谨竹还是很受用的,被自家姐姐垂涎美貌这个亏他可以勉强吃一吃。
“你不能说话。”段柠放软了语气,愧疚使得她面目全非。
怕再惹哭段柠,段谨竹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打下:我要喝可乐。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喝可乐。”
话可以不说反正他本来就不想说话,但是不喝可乐,这和要他命有什么区别。段谨竹后悔了,他下手轻了,尊老这种想法不可取。
段柠扯扯段谨竹的衣袖,将杯子递给段谨竹,“嗓子好了你就能喝了。”
不喝可乐不说话,收获一只乖巧的姐姐,不四舍五入都不亏。
算明白账后,段谨竹还是有些不开心,这两者他明明可以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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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理亏的一方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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