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穿着休闲宽大的T恤,头发刘海随意地散着,右手领着一小袋青菜,与他在公司时的模样相比,不能说是同一个人,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容湛看着小摊摆着的蜂蜜小面包,和摊主说了几句话,最后面露失望地转身走了。
纪苍穹回过神来,疾步小跑过马路来到小摊前,问摊主:老板,刚才那名年轻人跟你说了什么啊?
摊主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道:刚才那名小伙子啊?他说他一个人住,买一袋吃不掉,问我能不能只买半袋,这当然不行啊,我这都是封口封好的,他买走半袋后,另外半袋就卖不出去了!
纪苍穹捕捉到关键词。
容湛说他一个人住。
而且如今看来,容湛很有可能住在他以前的家里。
所以,他真的被纪沧海抛弃了吗?
摊主无视着纪苍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小面包:小伙子,要不要买一袋面包尝尝?我这小面包可好吃了!那是底脆面包软,香甜又可口啊!
纪苍穹从纷杂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对摊主说:我要买一袋,麻烦你再给我一个塑料袋。
摊主:好嘞!
从摊主手里接过蜂蜜小面包和塑料袋,纪苍穹匆匆忙忙地把钱付了,然后朝容湛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过跑了一百米,纪苍穹就看到了容湛,他快步跑上前,抓住容湛的手臂。
容湛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甩开纪苍穹的手,但在转身看到纪苍穹后,整个人呆在原地。
苍,苍穹哥?容湛愣愣地喊他,不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还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纪苍穹稍稍平复了下呼吸,问他:半袋吃的完吗?
什么?容湛神情茫然。
纪苍穹举起手里的蜂蜜小面包:小面包,半袋,能吃掉吗?
容湛傻在原地半晌,许久才回过神来,胡乱地点点头:能,半袋能吃掉。
纪苍穹于是拆开自己买的那袋面包,分了一半在干净的塑料袋里,仔细地将塑料袋口扎好,然后递给容湛。
容湛不知所措地伸手,接过那半袋蜂蜜小面包:谢,谢谢。
分过面包,两人各自低着头,一时间相对无言。
容湛紧紧攥着装有小面包的塑料袋,想着得说点什么,打破这僵硬的氛围:苍穹哥,你是在这附近办事吗?
没纪苍穹紧张不已,单手摸自己后颈,就随便逛逛,没想到逛这来了。
容湛:这样啊。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中,两人都知道到了该告别的时刻,可两人都不想说再见。
那什么纪苍穹迟疑着开口,你最近,就,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这句话敲醒了容湛,容湛点点头:挺好的,苍穹哥我得走了。
等等。纪苍穹一把抓住容湛的手。
当下,两人都似被水泥浇筑般僵住,纪苍穹慌乱松开容湛:抱歉,我,我只是
没事的。容湛朝纪苍穹笑了笑,缓和尴尬。
纪苍穹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想起那几年,在老家的画室里,容湛站在朝晖和煦的窗边,怀里抱着向日葵笑得无拘无束的模样。
小湛。纪苍穹忍不住开口,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照顾你的。
当爱被割破,被掩盖,被隐藏。
我爱你就变成了我会照顾你。
他想让他知道,他永远拥有一条名为他身旁的退路。
容湛目不转睛地看着纪苍穹,千般流连,万般不舍。
但容湛最后什么都没说,朝纪苍穹点点头后,转身快步离开,匆匆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离开了纪苍穹的视线。
纪沧海住院后,凌云帆跟着他一起搬进了医院里。
反正纪沧海住的是VIP病房,足够他俩住了。
凌云帆忙前忙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纪沧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纪沧海前几天还老老实实的,后面伤好了个大概的时候,不准备继续装老实了,半夜门一关,就往隔壁凌云帆睡的床上爬,明明单人病床窄得要命,可纪沧海就想抱着凌云帆睡。
凌云帆除了宠着他,还能怎么办。
纪沧海依旧会做噩梦,半夜从痛苦中惊醒。
但如今的他身旁有凌云帆陪伴,漫漫长夜从此被温情的相守填满。
几天后,纪沧海的伤口拆了线,医生直夸愈合得好。
凌云帆办理了出院手续,跟纪沧海回了家。
家里几日没住人,角落积了薄薄灰尘,凌云帆撸起袖子要打扫,纪沧海说:我来吧。
凌云帆:你一个伤患,来什么来,坐好,我来就行。
纪沧海:云帆,别辛苦打扫了,实在不行叫家政吧,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嗯?凌云帆走过去,在纪沧海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纪沧海:我明天该回纵横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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