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段总断不可能是因为他才来的M国,或者是因为骆少,又或者是因为两个孩子,但让孩子们在同一个幼儿园的巧合,实在是太巧合。
他没有说楚北珩的不是,他也承认这五年楚北珩对他有着很重要的帮助,是他的室友,但更多的是他的兄弟。
正是因为相信楚北珩,他才会这么生气。
楚北珩叹了声气,他弯下腰捡起被丢到脚边的抱枕:我也冤啊,上周我跟我博士导师去圣罗纳音乐学院做调查问卷,哪里知道燃燃竟然考上了这里。我发誓,他真的没跟我说过他已经考上的事情,但老实说,我是知道他要考这里的学校,就是没想到他真的考上了。
然后?江一拧着眉,捏了捏额角,觉得站着有点不舒服,便坐回沙发上。
楚北珩见他捏额头顿时无语:然后你别跟我说今天没吃血压药?
江一幽幽对上楚北珩的目光: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是怕你生气太多血管爆啊。楚北珩又重重叹了声气,弯下腰去拉茶几底下的抽屉,拿出一板药丢给江一:好心你多想想自己的身体吧。
我有在健身了好吗?江一接过药掰了一颗丢进嘴里,拿起刚才那杯温水吞下肚。
刚吞完药就被楚北珩用力推了一下手臂,他一个没坐稳,猝不及防被推倒在沙发上,眸底染上怒意:喂楚北珩,想打架是吗?
啧啧啧,一推就倒,弱不禁风,惨咯。楚北珩跟个boss似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扶手上,一言难尽的看着江一:这以后要是打架,你怎么跟人家打,叫人家让让你啊?
心想这五年最遭罪的还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理那道怎么都迈不过去的坎。
但总归不能再这样下去,怎么可能就让江一一个人痛苦呢?
我发现你现在就是在岔开话题。江一愤愤然坐起身,兴许是生气,脸色苍白稍微染上些许红晕,看起来有了些生气。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猪猪崽崽会跟乔乔一个幼儿园啊,那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转学吧?难不成你就要让乔乔转学?那我建议不要,这家幼儿园很不错的,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江一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盯着楚北珩。
楚北珩默默把交叠的腿放下,侧过身,把手臂放在身后的椅背上,撑着脑袋别开脸不去看他那杀人的眼神: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想他们发现你在哪里。但江一,五年了,这五年里你还不够惨吗,你有哪一天不想着回去报复他的吗?为什么要憋坏自己呢?
你现在拿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事。
博士身份啊。
江一面无表情丢个保证过去:没跟你开玩笑。
楚北珩轻咳一声,他说道:以乔乔大伯的身份在跟你说。顿了顿又继续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那件白衬衫你放哪里了,连乔乔都知道那是大爸的衣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从你藏着掖着他的衣服,到想剪掉想丢掉,最后还是后悔的捡了回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江一忽然像是被掐住命脉那般,眸光微闪,他抿了抿唇,最后垂眸道:说明不了什么,只是标记在作祟罢了。
那你洗掉了吗?生完孩子后其实就可以洗了呀。
江一:目光幽幽盯着楚北珩。
楚北珩抬起手:诶,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啊,我说的都是通透话,就是有的时候吧我们需要正视自己内心的需求。
江一笑出声:说的你好像知道我内心的需求。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很想他,你很想燕南琛,无比想念。
客厅里,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凝固。
江一紧抿着唇,与紧绷的下颚线都透出焦躁,他垂放在身侧的手抓着那板药,没注意控制力度手中攥紧,全然感觉不到锋利的药板划破了手,划破的口溢出一丝丝血。
楚北珩发现了,他眸底浮现无奈之色,这两个怨种啊,冤冤相报何时了。摇了摇头站起身去拿药箱,而后走到江一身旁,坐在他旁边。
打开药箱拿出棉签跟酒精,另一只手弹了弹江一的手背。
江一吃痛出声,痛得松开手,愕然看向楚北珩:痛的。
我当然知道痛啊,傻子才不知道痛,伸手。楚北珩抓过江一弄伤的那只手,毫不客气的把酒精涂在划破的口子位置,像是随口一问:被我戳中心事所以生气了?
江一沉默没有说话,任由他消毒,眼神却望向落地窗旁的水晶柜,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楚北珩捕捉到江一落着的视线方向,他消完毒把沾着血的棉签丢进垃圾篓里,而后用创可贴贴在划破口的位置,故意用力摁了摁。
江一痛得回过神,瞪向楚北珩,伸出手臂没好气的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压:你是要打架是吧,来啊。
咳。楚北珩猝不及防被手臂锁住喉,心想看来健身还是有点效的,这劲还是蛮大的,但他还是夸奖道:没错,就是这样,生气了就应该发泄出来,你憋着干什么呢是不是?这不是委屈自己吗。我跟你说,以我对燕南琛的了解,他十有八九早就忘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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