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吃酒的女家人回着话的时候都笑的,“能不美疯?那样子又乖又帅又年轻,比十年前还要年轻十岁,你们男的娶到心上人,就跟使了回春术一样,难怪个个都忘不了初恋。”
这话陷阱太深,她老公不敢回话了。
但这次李父的寿宴,严荧和李盛琰都出足了风头,一个因李家堆给他的面子出名,一个以恋爱脑再次扬名亲戚朋友圈。
李家爸妈和严荧父母商量婚期的时候严荧不在场,父母走的时候他也没出现,没见到他,严荧父母还有点失望,心里空落落的。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又不怎么说话,下了李家派来接送他们的车,等到了家里,严璟和父母道:“严荧给了面子,我们像以前一样就行。”
严璟提醒父母把握好度。
严母有些不甘心,道:“可你们是兄弟,相互帮助不是天经地义的?你看他们李家,不就是如此?”
严璟挺懂他妈妈指的是什么,她认为严荧为了做给李家人看,也要当一个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哪怕是假装也会装出来。
他妈妈希望严荧能帮助他和严珑。
可严璟看得明明白白,“你要是有胆,你当着严荧的面说这话,你看严荧会不会回头多看你一眼?妈,别试探,要不你死了,我可能就是求他都求不回他回来看你一眼,差不多得了。”
“我是为谁?”严母哭。
严父打断了他们,“行了,不是哭就是吵,别闹了!”
“就这样吧。”严父又叹气道。
“他真有本事,别来求我们参加他的婚礼啊。”严母还是不甘心。
“那你去跟他说啊。”严璟揭穿她。
严母也心疼严荧,也对他有很多的惭愧和愧疚,她怕遭到严荧的讨厌,所以总是奢望着严荧做出主动的原谅和妥协。
二儿子不给,她会失望,也会有点小小的怨恨和责怪,但万不到去严荧面前把这些话说破的程度。
她怕严荧。
严荧处理家人的方式,看似有情,实则冷酷又果断,他不是能受他们摆布的人。
严母走回卧室去哭了,严父又长叹了口气,和小儿子道:“你和严荧是前后脚出来的,小时候你们就走偏了,但骨子里一样的要强,一样的要脸,你别管你妈,堂堂正正的活着,挣自己的钱,花自己的钱,这才是舒心的生活。”
严璟点头,他和二哥不是走偏了,是小时候他们就走散了,兄弟陌生到他们如今这个程度,他没有得到快乐,只能接受世事无常,而做过的事都有代价。
也许等到老了,他们再有交集的时候,他能和他二哥坐一起好好吃一顿饭,喝几杯酒,他也能把“对不起”说出口。严荧这次回老家,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然后又和严家父母回到了李盛鹏夫妻单位所在的D城,在李家住了两天。
就两天,李盛琰有工作要走,李母和他道:“两个地方又不远,你要不先回去工作,让严荧住在家里,等到周末你开车过来就行了,也不远。”
D城离N城是不太远,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李盛琰是一听老母亲的话,就走到老太太面前拿手碰老太太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老母亲笑着打下他的手,“把你美死了快!”
李盛琰最近这小日子确实得过风生水起,他都不知道,原来他稍微聪明一点,就能得到这种天天飘在天上的生活。
这日子虽然有点久了,但他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只是不能太把这种满足得意表现出来挨打,他在强憋着而已,听到妈妈的话,他强憋住得意道:“你们留不住他的啦,你们敢留他,我就敢求他。”
“不要脸,”老母亲气笑,戳他的脑门,“没有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哥嫂嫂,你都没有人求!”
这话倒是真的,父母和哥嫂为了他付出了很多,李盛琰赶紧抱着妈妈的腰,和妈妈真心道:“是呢,我太幸运太幸福了,好多事我没做及格不算,还做到了负六十分,是爸爸妈妈哥哥哥嫂嫂帮我做了一百六十分,我才有一百分的生活,谢谢妈妈。”
他亲了老母亲的脸,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你这个小乖仔,太讨厌了。”
虽然很讨厌,但妈妈爱他,为了他能得到幸福,她愿意用正确理智的爱去帮助他,让他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做一个认为生命很有意义,也很有意思的自己。
她想让他一直都有充沛丰盈丰富的爱,去爱自己,去爱别人。
此时,李家老父亲正好带着严荧来找他们,看到此景,老爷子简直没脸看,带着严荧往回走,和严荧道:“慈母多败儿,当年你看不上他,是你有眼光。”
严荧沉默跟着他。
没有一个人能是完整的,也没有一个家庭能是完美无缺的,世人活在世上,无非就是与不完整不完美为伍,从中去寻寻觅觅,找找停停,去获取一个自己能承担的,也能生活得比较愉快的生活。
至于一眼就能获得救赎,一次就能获得幸福的事情,并不存在。
哪怕幸运如李盛琰,也没得到这种幸运。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的靠近和相爱,靠一点点运气和爱是远远不够的。
契合的灵魂,也不是虚弱的人能承担得起的。
相守也从来不是爱的结果,而是爱的远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