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幽微紫光闪过,洛闻箫割开了自己的指尖,浓郁花香中渗进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要我做什么配合你吗?宁宵问。
不用,放松。洛闻箫将染血的指尖轻点上他的眉间,心中默念法诀。
宁宵看不到,那一滴血很快渗入肌肤,融进他的血脉,像是一片化开的霜雪。
然后他眉心亮起一枚印记,华美的对称紫纹,隐约像是昭阳未绽的蕾。
昭阳...洛闻箫又想起初遇的那一天,华城血宴,这人艳杀一切的眼,最后是一捧朝他递来的昭阳。
洛闻箫心下苦笑,他多想将自己的血融进这个人的血脉里永恒流淌下去,他要这生命亘古不息。
宁宵见他抬起手指,便问道:好了?
我可没说只有一处。洛闻箫朝他伸手,轻声道,手给我,从指尖开始。
你当是给一幅画盖章啊?宁宵忍不住道,但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洛闻箫是这么回答他的:不一样,我盖章不会从头盖到尾。
宁宵愣了一下:你的传印,是要烙印到每一处?
对,洛闻箫凤目微垂,长睫掩去眸中神色,尾音带着细不可闻的颤抖,每一处。
行吧,宁宵耸肩,反正麻烦的是你。
洛闻箫的指尖顺着他的指节往下,描摹他纷乱的掌纹,再沿着手腕处黛青的血脉一寸一寸轻抚。
宁宵见他将手探入自己的衣袖中,不禁好笑道:所以啊,你方才让我穿什么衣服?而且又不是一衣未着,他只是解开了上衣。
不穿不是更方便...宁宵后半句话说不出来了,因为洛闻箫解开了他的领扣,修长有力的指节印上他的锁骨,再不断往下。
当他触及左边某一处后,宁宵脊背一耸,忍不住问:为什么连那里都要...
哪里?洛闻箫的手顺着解开的衣襟抚上他的胸膛,听到他的话,眼里浮现出一抹细碎的笑意。
宁宵没好意思说出口,哽住了许久后闷声道:...没有。
衣裳未散开,游移的指尖也没有轻薄之意,宁宵自然也没有想歪。
只有洛闻箫清晰感受指下的柔韧温暖,一次一次掐杀自己心中的念想。
宁宵感觉那只手抚过他腹部的肌理,轻柔落下灵力纹印。
然后洛闻箫移开手指,由宁宵的脚背开始,由下往上印下幽紫昭阳花。
当那指尖上的温度缓缓向里延伸的时候,宁宵下意识抓住了洛闻箫的手臂。
男人本就是试探,轻飘飘地将选择权交给他,低而喑哑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抚过宁宵的耳际:要么?
宁宵缓缓松开了手。
洛闻箫原本就低垂的眼睫飞速地轻颤了一下,指尖轻而快地浅浅点了一下便不再移开。
宁宵以为这就完事了,洛闻箫却牵着他坐起,自己起身绕到他背后,看来是没打算放过他的背部。
洛闻箫跪坐到他背后,还没有什么动作,宁宵就非常配合地将身上衣服解开挽在臂弯。
片刻后染血的指尖点上他的后颈,沿着脊骨一节一节往下直至尾椎骨,又沿着蝴蝶骨伸展的方向落印。
宁宵觉得洛闻箫最后那几下似乎是在写字,不过他没进一步去想。
而洛闻箫收手,看见眼前清瘦到有些纤秀的蝴蝶骨中央,被刻印下一个字:洛。
他的姓氏。
第88章 浮权掩月(八)
那个字很快暗淡下去,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宁宵直身跪坐,为了方便他传印还把长发尽数撩到身前。
骨肉匀亭的白皙后背细腻如软玉,优美的线条流畅往下,在腰部收紧。晶莹的水珠粘连几瓣深红的花,洛闻箫一瓣一瓣摘下,然后一滴水珠顺着脊骨往下,落在他的指尖上。
啪嗒是他心跳怦然。
大概是由于沾染了宁宵的体温,他觉得指尖上那么烫,烫得视野里好像燃起了无色的火,将一切烧成灰烬,熔铸成眼前人单薄的背影。
他追逐一生的背影。
紫金殿的时间他可以掌控。
如果如果永远停驻在这一刻,宁宵不会去见白卿言,接下来的一切也不会发生,宁宵就会被困在他身边。
宁宵永远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好了?宁宵感觉他不再动作,就自己把衣服往上拢。
嗯。洛闻箫闭眼而叹,去吧。
宁宵便起身,用灵力蒸干身上残留的池水,勾起衣架上的衣袍,一重一重往身上套。
洛闻箫默不作声地站到他身后,伸手帮他扣好领扣,再撩起他的长发,用木梳理好束冠。
不用了,堂堂紫金殿主伺候我更衣宁宵推脱着回头,一回头就看到洛闻箫拿下双唇中含着的青玉发簪,别到他发冠上。
宁宵一时语塞,心想他开心就好。
堂堂紫金殿主洛闻箫垂眸,低喃重复了这几个字,蓦地一笑。
权与力也好,修为也罢,若能舍弃一切,仅仅只是像过去一样仰望着眼前这个人,只要长长久久,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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