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一愣,转脸来也不跟她伪装什么,直接问道:不瞒你说,我白家数代人耗时五百年寻找此物仍一无所获,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禁宫。她淡淡吐出两个字。五百年前由她藏起来的东西,别人怎么可能找到!
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白逍疑惑道:你如何进得去禁宫又是怎样寻到它的?白家也派过不少人暗中去那里找过夭桃指环的下落,怎奈年代久远那里早已荒芜哪有那么容易,没想到会让她给找到了。
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将她推到了白家的面前?
以后你自然知晓。她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略显得小而模糊,禁宫本名紫重阙,能找到完全是它主人的指引,而我所要做的便是替它主人完成一个心愿。
白逍为人也是谨慎,三言两语便让他信服那是不可能的事,可事实上她能说的也不多。她需要得到流沙的力量,若白逍不予她不能杀他也不能放弃这件事,可谓两难。她敛了敛眸子,在飘来的凄风苦雨中声线浅淡。紫重阙的主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当当然知道。白逍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桃木指环,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忆起儿时祖父时常跟他说的话。她说得对,没人比白家人更清楚紫重阙的那位是谁。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道:紫重阙主人的心愿是什么?
鱼璇玑挺着纤薄的身子,侧身来与他正面相对,樱唇张开缓缓吐出四个字:倾覆天诀!
嚓一道白光从天外劈过接着轰隆一声响,一个闷雷在头顶上方的天空炸开,大有将这夜幕炸裂的样子。白逍从震惊中回神来,语气也不禁地严肃起来,沉沉地问道:然后呢?
我要流沙的力量。天诀在大陆上屹立了五百年而未倒,她一个人想要倾覆天诀无异于蚍蜉撼树。而得到流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流沙于她好比是墙与砖的关系,没有砖她这墙也砌不起来。
白逍好似想到了什么,忽地冷笑: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
原本是,不过现在又多了样东西。鱼璇玑将夭桃指环拿过来套在拇指上,她声音渐冷眼眸一横扫过白逍的脸,道:既然白家是长卿的后人,我无论如何都要救那些人的命。不过,白家必须奉我为主君,听候我的差遣。
白逍愤怒地瞪眼,有她这样的人么?他们毫无瓜葛却妄想将白家收为己用,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流沙我势在必得,至于你们白家我不会为难,那些人我也会帮你救了。她转了身徐徐朝外走去,道:三天内准备好白家逃亡用的车马,其余的都不要做。
既然是长卿的后人又有利用价值她可以慢慢收拢,不必强取豪夺。
慢着。刚入雨幕中,白逍便从后面追上来将她叫住。鱼璇玑转头来,他严肃的脸上带着一抹愤懑,道:你提到了紫重阙主人,想必自然是知道我白家先祖与天诀有一段宿仇。白家经商数代薄有家底,若你真有能力倾覆天诀,我倒是愿意跟大哥商量下。
白逍态度转变太快,她微怔之际他又继续说道:我不是家主,这么重大的事本不该我来决策。可如今大哥被关押在牢中,二哥也不知在何处,白家几百条性命不能枉送。你救白家是因为长卿先祖,我们却不得不承你的情。你不知道,白家祖训,但凡白家子嗣若天诀未灭,家族中人不得入朝为官。我这么做一来是考虑到先祖的训示,二则是为了二哥的志向。
他那位祖先恨极了天诀,心中也想过颠覆之事,可势单力薄就算是后来的白家人也没那个能力。他二哥白钰自幼聪慧绝伦,在治国策论上独有见地。他一心想着从政为民,奈何因祖训所困,只得把满腹经纶之才压着四处游学。如今遇上她,或许就是祖先冥冥中的安排。
你的回答让我满意,可终究有些冲动了。清冷的声音中有着丝丝不明意味,不过于她来说这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白逍闻之愕然,继而愤愤道:你凭什么教训我?这个女人简直不识好歹!
流沙呢?鱼璇玑没跟他磨嘴皮子,五百年后的流沙也不知会是怎么样的,但她还是隐隐地有期待。
流沙只认手中有夭桃指环的人为主上,即使白家家主亦不能驱使之。他们世代如影,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白逍降低了声音,对那神秘的流沙也颇感兴趣。
也就是说还是得将白毅救出来,才能跟流沙联系上?她蹙眉,微有不耐。
白逍听了脸上又担忧起来,握着夜明珠的手指紧着,怒道:常誉那个昏官竟然把大哥给掉包了,好一招瓮中捉鳖。
要是他执意跑到牢房里劫囚,那么假白毅就会出手杀了他,跟着去的人也都会陷入困境。就算二哥回来了任凭他智谋过人,怕也救不了他们。只是他们都没想到鱼璇玑会去牢房里将假白毅带走,引出白逍后直接杀人灭口了。官府的人应该气得跳脚了,没抓到逃犯反而折损了人。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假的,你先前认识大哥?白逍满腹狐疑,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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