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落下所有人莫不变了脸色,早前府中的确在传安陵失贞染病之事,而她的死也是众人所知的,可那鞭尸一说就从未听闻。一时间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这鞭尸是怎么回事,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又怎么会做那样阴毒的事情。
胡说,相府里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大夫人端庄的脸上带着怒容,恨恨地朝桌面一拍震得茶水中碗中溢出湿了桌面。
鱼璇玑眸光冷冽地扫向大夫人,云淡风轻道:背后鞭伤未愈,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大家看看?
这话说得极为大胆,却无半分谄媚之意。话音一落,大夫人顿时被噎脸色也跟着难看。一旁被蔡姨娘拉了两次的安晴愤愤地拍桌而起,鄙夷道:你这贱人真不要脸想要当众脱衣服勾引十皇子殿下!她说话时小脸通红带着不言而明的愠怒,好似自家的夫君被人勾引了。
晴儿放肆,坐下!安禄气得直瞪眼,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两个口无遮拦的女儿。
鱼璇玑冷笑,眸光冷淡瞥了眼品着清茗一言未发的司空凌,道:四小姐这话是侮辱了十皇子的人品,更是败了相府千金该有的端庄持重。
你!安晴气得只想跺脚,又急着想跟司空凌解释,只是她没有说出什么,安禄便用眼神警告她让她不许说话,蔡姨娘更是直接将她按在座上。家眷们幸灾乐祸地拿着帕子捂着嘴埋头低笑,而司空凌则是抬头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安禄故意重重咳了两声,面色严肃道:陵儿,你喝的汤药是哪儿来的?你说鞭尸是自己猜测还是有人跟你说的?还有你在被埋那天就醒了,为何今天才回府?不愧是在朝中打混久了的人精,很容易便找到了缺漏之处。
李嬷嬷说是有一位姨娘好心给我抓的药,不过是哪位姨娘我便不知了。鞭尸之事是我猜测,毕竟喝了药之后我就昏死了,而之前身上没有外伤加上熹阁两个人那被打死的惨象,除了鞭尸我想到第二个可能。至于我为何今日才回府则是因为身上伤重,在乱坟岗走了大半夜,最后体力不支晕倒被拒霜救了,修养了两日能下床才回来。说完,朝站在柱子旁的拒霜看去,示意她上前来。
拒霜比想象中的要镇定很多,上前行了一礼,伸出双手比划着。安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女眷们交头接耳都在说拒霜比划的内容。鱼璇玑淡漠地解释道:拒霜不能说话,她刚才比划的意思是看见有人倒在地上她把人带走放在床上照顾。拒霜含笑不断地点头,重新比划了一次。经她那么一说,众人再看拒霜的手势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即使你真是死而复生的六小姐,那失贞之事如何解释,相府中的小姐可个个都是冰清玉洁的。一个年轻妩媚的女子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挑眉带嗔地朝安禄撒娇道:相爷,之前您太忙顾及不到六小姐,可这事儿是大事一定要查清楚。
鱼璇玑打量着这妇人装扮的女子,隐约记得好像是才进府半年的花姨娘。这人同安陵母亲一样风尘出生却是个风骚蚀骨的主儿,更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让安禄独宠,怀上了孩子后更是骄横得没法。虽然有人也想拿这事给鱼璇玑添堵,可当这话从花姨娘口中说出来时很多人都投之以不屑的目光。她冷笑,这种人注定要成为深宅大院里的枯骨。
花柳病非几日就能好。鱼璇玑冷漠地回座坐下,去找个大夫来诊一下脉不就知道了。
安禄脸色铁青点头同意。不多时,一个青衣丫鬟便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约莫四十岁左右蓄着山羊胡的男人走进来。男人刚弯腰准备行礼,安禄直接不耐烦地道:去给陵儿诊脉,看看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是是。谦卑地弓着身子,正想问谁是陵儿小姐,鱼璇玑已经冷冷地开了口:大夫,真是巧啊,你上次诊断我得了花柳病,这次又是你给我重新看诊。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大夫转来看见她更是一脸的惊慌,结巴道:六六小姐
别浪费时间,快些。她冷着脸将手一伸放在桌上,四周目光如炬那大夫更是满脸大汗,看这架势他必须为鱼璇玑诊脉。咬着牙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她腕下,两指搭在她反关脉上。一双眸子小心地瞟了她又朝四周瞄去,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凝聚在周边让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样?安禄见把脉弄了半天他都不说话,心下已经不悦起来。
大夫身子一抖,不敢直面安禄,支支吾吾道:相相爷,好了。
前一次你诊断我得了花柳病,是不是?没等到安禄开口,这边的鱼璇玑已经抢先一步问出了话。
大夫慌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是。
你确定没有诊断错?她抬起自己的手腕左右转看,丝毫没注意跪在地上的男人。
是。咬牙,把头重重一点。
那这一次呢?还是花柳病没有弄错?她语气轻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
大夫涨红了一张脸,抬头朝坐在两侧的家眷们望了望,埋下头道:六小姐身子应该是受了外伤比较虚弱,现在已无花柳病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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