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璨方才在门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柳恨雪,看到他就是拆解凤冠,指尖都冒着贵妃那股慵懒华贵的味道。
然后柳恨雪起身落座那会,齐璨也在观察,发现他的风姿完全能让人忽视他那令人瞩目的身高。
卸了妆的柳恨雪无疑是极漂亮的,是那种秾丽到了极致的美,但细看之下就能看到他眉宇间的轩昂正气,两厢结合之下,显得他通身气度更发奇特了起来。
褪去贵妃妆容华裳的柳恨雪,如沐春风的气质上和陆明笙有点像,但没有陆明笙骨子里的那份冷和狠厉,是令人极其舒服的谦逊温和。
齐璨手上提着个小巧的手袋,是陆明笙在出门前给她的,把她原本那个米色的皮包给留了下来。
手袋是配着牡丹花的刺绣,包身上还缀饰了一条流苏,正是这手袋的点睛之笔。
柳恨雪给人倒了杯茶,细长的手指轻捏住瓷杯,放置到了齐璨面前,茶水干净清冽,香气扑鼻不知吴老板,想要我教孙小姐些什么?
齐璨小口啜饮了下茶,回答道吴姐想要我们学学柳老板的风情。
柳恨雪先是一愣,随即掩唇一笑,凤眼微微弯垂方才孙小姐饮茶的动作就失了几分风情。
说着,他就给齐璨演示了一遍。
拇指和中指捏住杯子,细尖的尾指微微翘起,缓慢抬手将茶细细饮尽。
眸光流转,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动人的很。
齐璨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比自己还有风情。
不,感觉是比吴晦月那个大妖精还要惑人心神,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在刻意勾搭人。
眼前看似明艳的美人,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着自己,带了几分娇憨之气,看得柳恨雪不由得唇角微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牵起了她的手孙小姐这双手,倒是比我这男人的手要细嫩不少。
就这句话一出,齐璨就知道为什么原书里说他是个渣男了,瞧瞧这双含情目,再看看这牵着自己手如获珍宝的模样。
自己和他才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摆出那么亲昵的姿态是要干什么?
不过齐璨倒是觉得,她和柳恨雪俩人应该很适合做姐妹。
殊不知,柳恨雪这梳妆间开的窗户正对着月楼背后巷子口,而巷口停了辆车,就是陆家的车。
陆明笙站在远处,遥遥地望向那窗边宛如一对情人的两人,眼睛眯了眯,手腕上的佛珠串,不知道何时滑落到了手心里,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着。
一旁候着的杜若参,一声都不敢吭。
按照少爷的习惯,这珠串拨弄得越是慢,他脸上的笑意越是温柔,便是要出事了。
若是齐璨看到了他这笑眯眯纯良无害的模样,就会知道这佛面杀心的家伙醋坛子打翻了,醋味儿满街都能闻见了。
杜爷,寻个日子,把柳老板请来公馆唱戏如何?
杜若参头低得更下了少爷若是想听戏了,自然是好的。
佛珠被点下去了一个,陆明笙不知为何想到了月楼的传闻,说是这柳恨雪从不在晚间唱戏那便周日的晚上罢。
是,少爷。
这柳恨雪不在晚间唱戏的缘由,以他对这平城和全国乱象的局势来看,约莫是有些好玩的。
第60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12
◎好戏开唱◎
待到吴晦月一众人离开后, 月楼的小丫头捧着一个红布包,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神情有些纠结, 最后还是敲了门师父。
已经换好长衫,收拾干净准备去邮局和报社的柳恨雪听到敲门声,打开了门,低头看向自己前些年捡回来的差点饿死在路边的丫头, 食指在她眉心间点了一下小妮子这么急匆匆的, 这是怎么了?
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月楼里出来的人可不能那么不着调。
柳幼月揉了揉被点红的额头, 把手中的红布包递了上去师父, 陆家的管家来找您,我推脱说您在卸衣冠,不方便见人。
这边柳恨雪接过红布包, 撩开了一角,看到了一摞银光闪闪的银元。
然后那面容严肃的管家就说,陆大少爷请您周日晚去他府上唱戏听听。幼月眼睛亮晶晶的,跟条小狗似的望着柳恨雪。
师父, 那管家还跟我说, 陆家会包晚饭呢。
刚刚还捏着银元,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柳恨雪闻言,不由得白了她一眼,狠狠地捏了把这小妮子的脸蛋就晓得吃, 怕是这陆家把你卖了, 你还替人数钱呢。
说着, 他把幼月拎起推出了门外, 背靠着门,神情一时有些难看。
这陆家可真是不懂规矩,明明月楼都放出了消息,他从来不在晚间唱戏。
柳恨雪踱步到了窗边,看了眼乌云滚滚,好似马上要下雨的天气,叹了口气。
陆家那位大少爷最近这些日子干的大事,他不是没听见风声,只怕这平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也不知那些一路势如破竹的东洋军,什么时候会打到平城来。
说实话,柳恨雪对平城现在的一堆酒囊饭桶养出来的驻兵是没有任何信心的,高层的人不琢磨如何抵御侵略,整日泡在那歌舞厅里搞聚会,要不然就是悠哉游哉地晃荡过来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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