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鹿鸣躺回到松软的床上,抱着枕头看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闪现的都是关于许言的一言一行,一个轻微的动作,和一个淡漠的表情。
在以前的任务中,她也会下意识地观察目标,揣摩他或她的每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了解目标的喜好、风格,将自己伪装成目标所喜欢的样子,接近目标最终完成任务。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一切都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偶尔会有几个小意外,但无伤大雅。在和目标亲近的时候,在和他们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的时候,周鹿鸣总是能精准地测算揣摩尺度,表面上沉醉了,实际上却在按部就班地清晰地分析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按照她心中的节奏去进行任务。
在许言这里分明也是这样,她也制定了计划,揣度了许言的喜好,再慢慢一步步靠近她,接近她,取得她的好感。
但是却在某些接触中,周鹿鸣骤然察觉到了自己乱了拍的心跳,也察觉到了正在逐渐失去方寸和计划感。
她的思绪有一点点凌乱,脱离了掌控。
在商场扶梯停住的一刹那,她是身体先于精密的计算进行行动的。几乎没有来得及思考,她就选择保护了许言,而后来住进许言家里也全都在计划之外。
周鹿鸣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心中紊乱的情绪稍稍安静了一些。恐怕是为了扮演好周鹿鸣这个角色,她太沉浸其中了,所以受到了一点影响。本质上她需要抽离一点,给真正的自己喘息休息的机会,否则她可能会丢失了原来的自己。
原来的自己是怎样的?
周鹿鸣不可抗拒地回想起阴暗的地下室,想起潮湿的被褥和到处乱钻的老鼠以及蟑螂,发霉的面包片,发臭的水,长了霉菌的脸盆,摆在角落里臭烘烘的一个木桶,以及——锁住了手脚的铁链……
好饿啊,好渴啊,身上好痒啊……
没有阳光,没有温暖,饥肠辘辘,又冷又潮。
那不是人间,那是地狱。
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很有节奏,将周鹿鸣从阴暗的地狱猛然抽回重新送到了人间。
她揉揉眼,恍惚了片刻,松软的被子和干净整齐的环境都在告诉她——不在地狱,她已重回到阳光下。
她不会再去那样阴冷的地方,过地狱的日子。
而这一切都是她通过忍耐、挣扎、坚毅拼搏而来的,她发誓要将生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再也不会托付于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感情——假如她还有那种东西。
成为周鹿鸣,通过许言的考核顺利拿到百亿遗产,她将脱胎换骨,再也不用做任务,再也不会回到以前噩梦一般的日子。
她拍拍脸从床上起来,温柔含笑着开了门,迎接站在门口的许言。
“这么快就想我了?”她调笑着说。
许言习惯了她的调戏,一本正经说,“有两件事:有人响应了王安静发布的悬赏通告,约定见面后交付录像。”
她说到这里,略微迟疑地看着周鹿鸣。
周鹿鸣捕捉到了她的犹豫,追问,“还有一件事让我猜一猜,嗯,是不是卢克那边想要约我而你想要借机调查卢克,所以你没有替我直接拒绝见面?”
许言点头,“卢克举办了一场舞会,特地将请帖送了过来,邀请你和我前去赴宴。”
“舞会?”周鹿鸣扬扬眉,“那我要挑一条好看的裙子。”
“你打算去?”
“为什么不去?”周鹿鸣笑了笑,抬手戳了下许言的肩膀,“你是不是担心我怕我被卢克吃豆腐?”
许言拧眉看着周鹿鸣的那根手指头,周鹿鸣好像总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我怕你冲动揍他。”许言说。
周鹿鸣自信一笑,“我会忍住。”顿了顿,奇怪地看向许言,“你不去舞会?”
许言点头,“我要去见面拿录像,舞会的时间刚好和约定见面的时间撞期,对方不同意改时间,只好由我去拿录像,你去舞会。”
“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去和那家伙见面替你打听调查和牵制他,不让他有机会去干扰你的工作。”
“什么条件?”许言望着周鹿鸣。
仿佛抛出去的鱼钩轻而易举地吸引了鱼儿上钩,意外得逞的渔夫周鹿鸣此刻眉眼弯了起来,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亲我一下。”周鹿鸣眼中的狡黠更甚。
她做好了许言置之不理还说一句“无聊”的准备,但是许言却没有走。周鹿鸣蓦然发现许言突然靠近了自己,心虚地往后退了半步,心里却在打鼓,明明以前曾在情场上纵情并且全身而退多次,可是这一次好像心绪不宁,有点无法控制自己。
但好在周鹿鸣的心理素质极强,克制了涌上来的陌生的感觉,定定地站在了许言的面前再也不退。
而许言也没真的依从周鹿鸣的条件去亲吻她,而是凑近她之后,淡粉色的唇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浪费时间玩这种游戏了,周小姐。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想要通过感情来误导我,让我早点心甘情愿地将周家的遗产交给你。你的诡计早已经被我看穿了,请你不要再白——”
许言的嘴突然被堵住,她蓦然瞪大了眼睛,瞧着周鹿鸣突然在眼前放大了的脸。看见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看着她贴紧自己,甚至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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