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礼结束后,也到了种痘的吉时,太医会当场给永璋种下牛痘,然后才送进去五福堂内安置。
这样做是防止太医动手脚,当然未必有人这么做,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动不了的,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比如痘种没能种好等等的事,太医也能撇清关系。
沐瑶目送永璋被带进五福堂,关上门后就再看不见身影,心都给揪了起来。
皇后显然是有过经验的,毕竟一双儿女都先后种过痘,很明白沐瑶的担忧。
哪怕有那么多御医在,又有不少人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伺候着,没能看着孩子平安出来都不可能放心的。
她让邓嬷嬷扶着沐瑶回去曲院风荷,又安抚道:“妹妹不必担忧,牛痘比之前种痘还要安全得多,安心等着就是了。门外的太监会每天来报平安,可以每天过来这里看一眼。”
若是让沐瑶一直在曲院风荷等着是不可能的,五福堂正好在湖中心,需要坐船才能过去。
隔着门太监守着,每天会轻轻敲门问里面的情况,然后再往外报信。
人自然不会过来,而是在门外跟底下坐在船里的太监比划一番。
平安的话,船上的太监会到岸边来报一声。
隔着门知道的情况自然不会太多,里头的人最多只能说两句,反正暂时是平安就行了。
沐瑶每天都来岸边,远远望着五福堂的位置,都舍不得走了。
如今还是初春,天儿还有些寒凉,她裹着厚厚的披风站了一会,感觉浑身都冷冰冰的,依旧舍不得回去温暖的曲院风荷。
乾隆见过沐瑶站在岸边痴痴遥望的样子,过来握着她的手,感觉跟冰块一样冷,示意李玉把手炉拿过来,塞到沐瑶的怀里:“好了,先回去。底下人都是十天左右就差不多痊愈了,再稳固几天才出来更稳妥一些。”
算了算,半个月之内,永璋就能回来了。
这才几天,沐瑶就等不及,天天在岸边傻等,冻坏了怎么办?
“别是等永璋平安出来了,你却是冻病了,到时候永璋反而不好靠近,你这不就白等了?”
被乾隆这么一说,沐瑶苦笑道:“这个理我也明白,就是在曲院风荷有些坐不住了。”
乾隆拍了拍她的后背,远远看着五福堂道:“朕也心焦,不过每天太监都会出来报信,你让小应子守在岸边,每天给你禀报就是了,没必要亲自过来。”
毕竟沐瑶的身子骨之前不大好,如今虽然瞧着好多了,还是有些羸弱,叫乾隆有点担心。
沐瑶只得点头,每天让小应子跑腿,去五福堂那边的岸上守着,时不时来递消息。
不过也没什么消息好递的,毕竟里面没什么意外,也就没什么话。
只是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了。
沐瑶等得坐立不安,小栗子就建议她给金子梳毛,递来一把木梳子。
梳子虽说是普通木料做的,却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是用了一段时间了。
沐瑶就每天一边发呆,一边给金子梳毛。
还别说,给猫梳毛,一直梳一直就有毛发出来,揉成一小团。
梳一次就一小团,积累起来就能揉成一大团了,做个毛球玩具也不错,确实相当解压了。
小应子今天递口信回来,依旧是平安。
永璋在里头发痘很顺利,所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平安二字了。
沐瑶点点头,心里记挂着,忍不住拿起梳子给金子又梳了起来。
小应子退出来后,看见门边一脸欲言又止的小栗子,不由奇怪道:“你这脸色……出什么事了?”
小栗子带着他到角落小声道:“娘娘担心三阿哥,我就想着有猫儿陪着会好一些,就建议给猫儿梳毛。确实娘娘给猫儿梳毛之后能心情好一些,只是梳的次数稍微有点多了。”
何止多,一天三顿不够,一有时间沐瑶就会拿起梳子。
金子还配合得很,只要她拿起梳子就知道要梳毛了。
梳毛尤其舒服,金子直接就趴着等梳毛了。
一人一猫都十分惬意,唯独小栗子十分纠结,声音都压低了几分:“我昨晚给金子擦身的时候,发现金子后背已经有一块秃了……”
再梳下去,金子岂不是要秃好几块,不好看了?
小应子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不提醒一下娘娘,不然猫儿真秃了,娘娘也是会心疼的。”
小栗子一张脸皱成一团道:“娘娘如此担心三阿哥,我哪好意思说这事。”
反正猫儿秃了,以后也是慢慢会长回来的吧?
小栗子后来也没说,不过沐瑶是发现了。
她也是突然发现梳毛的时候有一块秃了,顿时十分心疼,不敢再每天梳很多次,还换着别的位置来梳。
金子虽然不明白怎么沐瑶不梳后背了,不过还是顺从地翻身露出肚子来给她梳的。
在金子后背秃的一块终于开始稀稀拉拉开始长毛的时候,永璋那边终于有新的消息传来,喜痘已经出得差不多了,可以供圣了。
沐瑶才知道出痘后,还有专门供圣的仪式。
等她去了才发现,桌子上供的除了痘娘娘,还有痘公子。
这就算了,还有药王、药圣,土地公和城隍,可以说能供奉的人全都揽了一遍,算是万无一失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能保佑的都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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