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徐董事一个小奶狗,外加满足物质需求的一套房,原来用寂寞把一个人击溃,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可见人有感情有情绪,真的不好。
阮漠寒擦干手,走出洗手间。
******
下午六点,阮漠寒走到地下停车场。
简烁蹲在那里,她今天穿一条仙草绿的裙子,树脂耳环大到夸张,里面包裹着珊瑚触角一类的东西。
简烁晃着鸡肉肠,身子一摇,硕大的树脂耳环就跟着摇。
响彻在寂静的停车场,叮叮当当,像风铃。
她听到阮漠寒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今天还还账么?”
还周六迟到的帐。
阮漠寒淡淡:“还完了。”
“哦。”简烁还是蹲着,看也没看阮漠寒:“那我不找你,我只找它。”
指蹲在她面前吃鸡肉肠的那只猫。
阮漠寒面无表情的路过她,把一个什么东西,轻轻放在她头上。
“喂!”简烁暴躁:“你不会把我当个架子什么的……”
她一转头,头上的东西就滑下来。
那边的阮漠寒,已经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
简烁低头看,刚才阮漠寒放在她头上的东西,此时掉进她的手里。
一块小饼干。
昨天简烁找阮漠寒讨要,阮漠寒说了没了的那种。
简烁一愣:一向清冷到极点的阮漠寒,这是……在宠她?
结果这时阮漠寒的车子,从简烁身边呼啸而过,扬起好一阵尘土。
简烁被呛的咳嗽两声:“喂,阮漠寒!”
阮漠寒的车呼啸远去,
简烁扯起嘴角笑笑,把小饼干放进裙子口袋。
******
周三下午,阮漠寒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就听到脚底传来一阵轻轻响动。
细碎绵软,极其微妙。
若不是阮漠寒的耳朵敏感异常,她一定不可能听到。
她移开黑色高跟鞋,低头看。
一朵蔫掉的花,被她的鞋底碾碎。
“哎呀呀。”一个妖冶又慵懒的声音响起,靠在墙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阮漠寒淡漠开口:“这不会还是你上次在笑研摘的那朵花吧?”
简烁慵懒笑着点头:“踩坏了,你怎么赔?”
“你不是送给我了吗?”
“你不是转送给我朋友了吗?”简烁指指蹲在角落吃鸡肉肠的猫:“它又送回给我了。”
“所以还是我的。”简烁笑得像个无赖小孩:“所以你怎么赔?”
一张妖冶的脸凑到阮漠寒面前。
阮漠寒伸手,捏住她尖尖秀丽的下巴。
对着她的唇角,直接咬下去。
其他人还在加班,停车场空无一人,满满车辆间的一条走道,只站着她们俩,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阮漠寒放开简烁:“这么赔,够不够?”
她一脸淡漠,好似刚才的一幕完全没发生似的,拎着包往前走。
简烁从后面一伸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阮漠寒没有回头。
简烁也没没有说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在阮漠寒轻轻呼吸,即将开口之时。
简烁妖冶魅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果我说不够呢?”
阮漠寒回头,拂开简烁的手:“我就赔这么多,觉得不够,你就只能去告我了。”
她走了。
******
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
阮漠寒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
左手肘架在车窗上,淡淡白色的烟,在纤长的指尖缭绕。
红灯的时候,阮漠寒凝眸,看向夹烟的手。
不是手指,而是手腕。
刚才简烁握过的地方。
一秒。
两秒。
三秒。
“滴滴”、“滴滴”!
是后车疯狂的鸣笛声,让阮漠寒从走神中清醒过来的。
眼前的红灯已换作绿灯。
她点一脚油门,往前开去。
五月的轻风和暖,轻轻扫在阮漠寒车窗口的手腕上。
风中清淡的花香,让手腕上那妖冶的大丽花香气,反而明显起来。
车内的音响,是阮漠寒最为熟悉的那女歌手在唱:
“转转这道大门,
世界太闷,
也只得你跟我玩。(备注2)”
阮漠寒抽完最后一口烟,关上了车窗。
******
晚饭后,阮漠寒走到家中的零食柜边,取出一块小饼干。
阮清音拿着绘本路过:“妈妈,你要吃饼干?”
她觉得稀奇极了。
“不。”阮漠寒淡淡:“喂猫。”
阮清音惊讶:“猫能吃人的饼干?”
“只有一种猫能吃。”阮漠寒交代:“你不可以给其他流浪猫喂人的饼干。”
阮清音点个头走了。
她对猫不感兴趣。
周四下午六点,阮漠寒来到地下停车场,
走出电梯时,她手指碰了碰黑裙口袋。
微微一点不平整,是那块小小的饼干。
然而这里,并没有蹲着一个色斑斑斓的身影。
阮漠寒凝神,仔细聆听。
有猫的脚步声。
接着,简烁每天喂的那只猫,从车底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