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不准也是显而易见。
不论是寻人亦或是选妾, 此番结果都不对傅湛的心意。
宋依依不敢多言。
那男人亦是一语没发,脱去皂靴,倚靠在了矮榻之上, 冷着脸面, 闭了眸, 瞧着是要休息。
宋依依赶紧给婢子使了眼色。
婢子拿来被子。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屏退众人。
傅湛侧身躺在那, 屋中死静。
虽然常态大部分时候他也是一副沉肃的模样, 但人还算是温和,这般样子几乎是头次。
宋依依不敢招惹,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侍奉。
傅湛心情极差。
他闭着眼睛瞧着是睡了, 实则睡意全无,精神的很。
自梦到那亻旁两日来,后续他没再相梦。
整个京城, 乃至方圆百里,任、倪、仇、佟、仲五姓, 乃至旁的傅姓人家中的年轻女子, 他都命人找了来, 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但来人之中,别说是,便是像的都没有。
她到底是谁?
叫什么名字?人在哪?
他又为何梦她?
如此范围,又为何还是不对?
许久,他坐起身来。
宋依依紧绷着弦儿,大气都不敢喘,实则小眼神儿一直偷瞄着人,此时一见他起来,立马随着站起,轻声相唤。
大人。
但那男人并未理会,朝外沉声唤人。
赵全德。
赵全德就守在门口,听得声音后急忙进来,躬身候命。
大人.......
叫司晟来见。
是。
半个时辰后,司晟过了来。
傅湛起身,只一句话。
吩咐下去,沿京城向外再扩百里,继续带人。
司晟领命。
傅湛起来宋依依便急着近了其身,为其整理衣衫,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唇瓣嗫喏两下,心中好奇,当然也想询问,但平常都并非什么都敢说,此时那男人的脸色前所未有过的不好,她当然就更不敢多说。
傅湛很烦躁。
人在国子监上过学,按理来说就该在京城,且该是官家小姐才对。
但事实上,国子监没这号人,京城也没这么个才女。
很多东西都是对不上的。
不论出身家世,还是平民百姓他都没放过,已经是怕漏掉,把范围扩大了极多,不想还是未果。
可是因为时间不对?
这个人到底在哪?
存不存在?
正这般想着,身旁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袖。
傅湛居高临下,垂头朝她看去。
宋依依殷勤地给他递来了一杯水。
傅湛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小脸儿上,不时,接过。
宋依依这会子得了时机,捉摸了捉摸,瞄着人的脸色,方才敢开口试试。
大人是在选妾么?还是.......
傅湛淡淡地道:你说呢?
宋依依不知道,但有了这机会当然不会就此结了这话题,猜着。
寻,寻人?
傅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垂眸视线还在她身上,半晌,打开茶杯盖子,喝了口水。
因为这个不会背书的脑袋,宋依依有时也很怀疑是不是弄错了,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梦中人,此时想了想,想说,甚至想问他是不是梦到了半个字?
毕竟他的行为太像是如此了。
但略一思忖,还是没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揣测他的心思本就是罪。
天知道说了是好事坏事,何况现在的处境她大体还是满意的。
伴君如伴虎,别适得其反,说好了皆大欢喜,不好了得不偿失,毕竟她试图装过她自己,且还被傅湛看穿了.......
越想越不划算,也越胆怯,是以宋依依也便就算了。
傅湛立在那,喝了那一杯茶后,将杯子递回给她,然后走了。
宋依依微微一福,恭送了他,也姑且松了口气。
当夜傅湛没来。
国公府,傅家
三更,男人躺在床上,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一夜,他没再做梦梦到其人,但几近想了她一夜。
后续一连几天,傅湛脸色都很沉,心情不大好。
伺候的下人、大臣、包括小皇帝李祯皆是看其脸面说话行事,人人小心翼翼。
转眼到了除夕,傅家家宴。
镇国公傅南谨共有三弟三妹,三妹皆已出嫁,三房弟弟皆是庶出
家宴之上,等级分明,妻与有子女的妾室可入席。
傅南谨年岁已高,五十有七,即将花甲,原本身强体健,但自四年前遭遇暗杀后,一条腿受了伤,行走不便,这几年身子骨也不大好,但虽已让权给了嫡长子傅湛,却也仍为傅家宗主,位居正位。
他只有一妻一妾,一儿三女。
三女中的二女儿傅嫣十七年前溺水而亡,死于一场意外;大女儿傅婳便是当今太后,三女儿乃梅夫人之女傅瑶姗。
那唯一的嫡子便是傅湛。
眼下太后傅婳自然不在府上,长房就只有傅湛与傅瑶姗两人。
毕竟是长房,是以虽为妾室,梅夫人母女离着傅南谨也不算甚远,也便理所当然地离着傅湛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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