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安,抓把喜糖给冯奶奶。
小家伙超用力地抓了一把,捧着递到老人面前:奶奶。
冯奶奶颤巍巍接过,笑容像菊瓣:小孙孙真乖!
乔露也夸他:宝贝真棒。
直接把孩子夸红了脸,鸵鸟似的把脑袋埋进妈妈颈窝里。
乔露剥开糖纸:来,奖励我们乖宝宝一颗花生糖,啊张嘴。
小家伙乖乖张嘴一口含住,糖块甜又香,细又密的睫毛跟着他咀嚼的动作扑闪扑闪,软萌可爱的小团子谁见了不想捏一把呢。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几个年轻女同志的惊呼。
你家孩子好乖!太漂亮了。
皮肤真好啊,嫩嘟嘟的。
我可以摸摸他吗?
夸得乔安小朋友脸涨成了红苹果。
大杂院一共分为里院和外院两部分,外院面积大,有六户人家,里院也就是徐海州这里的院子面积稍小,有五户人家。
对面是刘姐一家,隔壁分别是胡家,陈家和田家,乔露不怎么熟,看谁都脸盲,还得徐海州带着一个一个认识过来。
田家大儿子田建中拿到喜糖后纳闷地问了一句:你结婚了?
田建中是院子里老木匠田永奎的儿子,跟刘姐儿子同龄,不过没上学了,刘姐的儿子还在上高中,田建中初中毕了业就上红木厂当学徒工,干了两年今年刚转正,年轻又有铁晚饭,是大院里炙手可热的单身黄金汉。
嗯,这是我媳妇儿。徐海州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向大家介绍乔露。
田建中仔仔细细打量起乔露,听说是乔燕的妹妹,怪不得有点眼熟。只是姐妹俩相似度不怎么高,不仔细倒也瞧不出什么共同点,顶多也就眼睛都是大大的杏眼,但乔露明显漂亮很多。
你不是田建中差点脱口而出寡妇两个字,忙改口:有孩子吗?
乔露笑笑:嗯。
他妈谢霞见儿子要把气氛弄尴尬,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这孩子,瞎问什么,男人死了就不能再嫁?
那边陈婶儿家的二女儿陈四美捧着喜糖问:田姨,谁男人死了,为啥不让问啊?
她妈张红燕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啧,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问什么问?
陈四美无语地撇撇嘴,怼她妈:我才不是小孩子,烦!
邻居们打着哈哈岔开话题,你夸一句我赞一下。
你们仨看起来就是一家三口一点没差!孩子才两三岁吧?根本不记事,养大了以后肯定拿你当亲爸!
之前我还纳闷海州咋找了个带孩子的女同志,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差,过日子嘛,合适就好,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又有什么呢。
是呀,你看两口子多般配。
大杂院的婶子们很会说话,无形中就把一家三口夸了个遍,气氛越来越热络,就连乔露也渐渐放开,畅快热聊。
大家告诉乔露以后有什么事就找邻居,有需要都会帮忙。
乔露笑着应道,寒暄完跟着徐海州进屋收拾行李,顺便大扫除。
乔露正在卧室铺床,徐海州忽然递过来一叠钱。
她愣住,第一时间不是接,而是疑惑:这是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这些是票。说完,另一只手还有东西:这是存折,里面有一千七。
这么多?乔露数了数,现金一共两百零五十六元八块五角七分,加上一张一千七的存折,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各种票券,怪不得他说两百块钱的彩礼在承受范围内,感情存款上千呢!
这年代普通家庭存款普遍在百元上下,条件好的也很少超过一千元,五百就算小富裕,徐海州竟然有两千!
当初刘姐还说徐海州条件不好,这条件哪里不好啊,她才是真的不好,带个小拖油瓶,浑身上下一分钱没有,嫁给徐海州属实高攀了!
接收到乔露眼里的惊愕,徐海州唇角一勾,把钱和存折塞进她的手心,摁住手指捏拢。
以前上班攒了点,后来摆摊又挣了点,一个人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积少成多。即使每个月给老家父母寄点钱,也能剩不少。
八十年代初,两分钱能买一斤小白菜,五分钱能买一斤番茄,兜里随时能摸出一张大团结的人妥妥是土豪,那时候人们兜里揣的都是分分角角的毛票,一两块算大钞票,一张大团结的地位足以对比三十年后的三四百元甚至更多。
就说乔露她那在农村的父母,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就挣个□□十呢!
乔露内心感慨万千:为什么给我这些?
你现在不是我媳妇儿吗,老婆管钱天经地义。他的声音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润,泛有磁性,听在耳朵里仿佛挠得人五脏六腑都酥痒。
乔露心上咯噔,他叫自己老婆的时候,她的心脏如雷般轰响了一下。
默默揉了揉胸口位置:谁跟你说的这话?
两人面对面注视,窗外金色的阳光洒进来,在他脸上投出棱角分明的剪影,愈发显得那面容清俊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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