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沄不是开玩笑的人,他既然坦坦荡荡把人带回来了,自然是差不多认定要结婚了。而江团月出身如何,老爷子目光如炬,怎么可能看不出?终究是自己孙子,他心里又塞满了门户之见,难免认为不配。虽然偏爱小孙子,但平心而论,老爷子也是看重血脉亲情的人,对嵇沄的事也不是不上心只要他识趣,而他一直都是很识趣的。
于是,老爷子笑了笑,没接话,也没认,但态度却也尚可,只是对着嵇沄说话:今天怎么回来晚了?堵车了?
嵇沄顺手把老爷子面前的果盘整个端起来,放到自己大腿上,示意江团月想吃什么自己拿,姿态十分放松地答道:国道上出车祸了,弟弟这时候没到应该是堵车了。我不是,只是有些事耽搁了。
老爷子面皮抽搐了一下,没说什么。
都是聪明人,这时候嵇沄这等态度,又对堂弟的事一目了然,明摆着是监视他了。围观人等本就觉得这堂兄弟之间必将有一场恶战,此时吃到了确切的瓜,都难免心中震动,眼神一亮。
嵇沄岂止是说明自己的忌惮之心,筹谋之事,更是试探老爷子是不是要卸磨杀驴,把那废立之事摆明了说。这场不见血的交锋,好好看啊!
坐在距离两人最近的黄金吃瓜位上的江团月却颇有些担忧。他本以为嵇沄是深不可测的成熟男人,心中有所谋划,自然应该在外更加深沉,不料他这么直接,他哪有心吃水果?叉了一片杨桃忘了吃,担忧地抬头看着他。
老爷子心中哼了一声,脸色虽不好看,但语气却还亲近:什么事能让你连我都不放在心上?
嵇沄笑了笑,也不像是来撒气的,顺手还握住江团月的手,帮他把杨桃送到嘴边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个公司,最近才起来,截咱们的生意,正好狄飞在国内,我叫他过来帮个忙。情同手足,他倒也很投入,说这家公司有点意思,所以才耽搁了。我这也是为了爷爷啊,您不生气了吧?
看这态度,无懈可击,听这语气,亲切尊敬,谁能挑得出来刺儿?
老爷子眼波缓慢地一闪,不动声色开口道:哦?什么公司,都闹到你眼睛里了?怕是损失不小吧?
到底是老狐狸精了,说话处处挖坑的。毕竟是嵇沄手里出的事,到时候清算,也是罪过一桩。
嵇沄就笑:也不算什么,发现得及时,损失谈不上,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家人什么时候轮得到让人欺负了?怎么也应该是欺负别人的,对不对?何况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不收拾了我睡不安稳。
他这个人设说大俗话反而有些ooc,但这句话实在形象,老爷子都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半开玩笑道:你是咱家这一辈的老大,见过不少世面了,能让你觉得膈应,这公司想来也不简单。
说来说去,不就是心里有疑问,想得个确切的名字,试探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背后是谁吗?嵇沄从江团月手上抢了最后一片杨桃,神情淡然,显然是天之骄子,反派大佬该有的冷漠无情,完全没放在心上:叫什么诚悦,算是个后起之秀吧,抢我的生意也算他们有胆量,可惜
后半段没说,用一个冷酷无情的反派之笑代替了。
事已至此,坐得最近的江团月自然察觉了些许冰山下的台词,但他不清楚前因后果,因此也只是听了个囫囵。而其余人等虽然恨不得把他挤飞了过来听,到底不敢得罪祖孙二人,因此只是远远看表情,勉强读唇语。
可以说是瓜吃的很不尽兴。
老爷子其实对这公司没有什么印象,但近来小孙子要回国,对家中即将开始的战争他还是心里有数的,这关头被嵇沄抓住的手,怎么想都不像是巧合,但他稳得住,得到了名字也没多做反应,反而对无法插话,为了缓解尴尬,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水果的江团月点了点头,神态居然十分慈爱:这孩子看起来端庄,有福。
男妻的传统日久,因此他对性别倒是不挑,横竖科技不发达的年代还有抱养过继捡孩子的做法,现在更是可以人造子宫培育,不算事。真正的问题其实不是性别,而是出身。老爷子眼睛毒,对嵇沄的动向又很关注,在这件事上祖孙二人都比较坦诚,因此老爷子也知道他出身很普通。
如今继承大战一触即发,嵇沄本可以找个名门出身联姻抗衡,却忽然脑子瘸了找这么一个孩子,老爷子心中叹息,也拿不太准到底是他太聪明有信心呢,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毕竟嵇家早年间是有出情种的历史的,遗传了也不奇怪。
嵇沄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白手起家啊不血手起家的老爷子还是有点智商上的尊重的,点了点头,握住江团月的手,态度谦逊,措辞却十分骄傲:确实,他很好。
见他如此骄傲,以至于ooc,老爷子沉默了片刻。
这时候大门又是一声巨响,再度打开了。
外面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两个落汤鸡闯了进来,整个大厅的人全都愕然回头,发现这落汤鸡有一个是嵇家那位留学四年的小公子,另一个是穿着亮片超短暴露连衣裙,一头法式风情羊毛卷被打湿,紧紧黏在身上的年轻女子,看着风尘味十足。
嵇沄玩味地一笑,回头看了目瞪口呆的江团月一眼,又看了看见惯世面,虽然吃了一惊但稳住了的老爷子,随后慢悠悠站起身,态度和蔼地对宛如闯入上流社会衣香鬓影中的落水狗的那男的说:小弟,你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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