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灼灼曾经笑他:旁人都说师兄天生冷情冷性,不懂得常人情感,我却觉得师兄面冷心热,实在是顶顶的热心肠。确实,云珩在心里表示同意,他只是不会表达,或者说,太少与人交流。平日里灼灼向他撒娇卖痴,他板着脸训斥,却满心都是不知所措。
云珩深深地爱着他的宗门,以及每一位同门。
在一处风雪平静之地,云珩看见了掌门大殿,看起来像是木质结构的大殿却坚不可摧,屹立在原地,与他记忆中的大殿没有丝毫不同。
唯一不对劲的是,太安静了。
大殿静悄悄的,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即使门规严格,也不该这样安静。
云珩的心早已沉了下去,他放开神识,神识像一张大网,把整个大殿以及周边都笼罩住了。
没有生命的痕迹。
他走进大殿,大殿如往常无数次一样欢迎了他,这是一件灵器,故而才能屹立于此而千年不毁。大殿里纤尘不染,一切都和他刚离开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可是这里没有一个同门。
云珩找遍了整个宗门。
他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御剑在峰与峰之间飞行,他甚至忘记施展隔绝风雪的法术,乌黑的长发狂舞,洁净的白袍上落满了雪花。
没有。什么都没有。
宗门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原样,但一个同门都没有了。
云珩伫立在原地,很久很久,雪落了他满头满身,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雪人。
他想了很多很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这两个世界原本就是同一个,那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人在这里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这个可以说是同时属于这两个世界的人?如果说不是同一个世界,那这两个世界是融合了吗?又为什么留不下一个生命体?为什么原世界的人还能留存在这个世界上?难道原世界的生物比穿书世界的生物要先进吗?
云珩又有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猜想。
穿书世界的人其实也一起和原世界融合了,只是以另一种形式。
一个世界的灵气不够两个世界使用,而他自从出现在原世界,就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堪比修真界的仙境宝地。
书里的所有生物都化作了灵气光点,融在了原世界里。
风雪中立着的那个雪人突然动了一动。
他身上的冰雪壳子慢慢裂开了一条缝,然后整个崩塌,露出一个比冰雪更冷的人。
剑仙握着他的般若剑,用一个小法术清除了身上的所有冰渣子,又成了那个一尘不染的剑仙。只是,剑仙的眼睛里,少了什么东西。
般若。他轻轻地喊了一声,灵剑也发出一声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呼唤。
我没有家了。他说。
他突然想起本体也说过一样的话,他又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他和她本为一体,思维相近也是应该的。他失去了剑宗,失去了同门,她也失去了家人,还好,他们有彼此。
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亲人,他们能给彼此最亲近的陪伴,像影子,永远不会离开另一个。
徐老走进单人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姑娘已经醒了,端端正正地靠在一个枕头上,微笑着注视着他。
您好。她说。
徐老心里瞬间提高了警惕,多年的军旅经历让他有着狼一样的直觉,这一刻他觉得眼前柔弱的女孩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而给他一种危险动物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一瞬间又消失了,但他并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的警报。
你好。他回应道。
不介意我坐下吧?
女孩笑着向他点点头,说:您坐。
徐老把手中探望病人必备的花束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为了表示诚意,他力排众议,坚决要一个人进来,把那几个保护他安全的小子留在了病房外。
你叫俞幼幼,是吧?他把声音放柔,问道。
对。
你和剑仙云珩,是什么关系?徐老本就不擅长说话时打太极的功夫,又有种直觉,觉得他的来意早已被眼前这个年幼的少女所知晓,干脆开门见山。
俞幼幼低头笑了笑,含糊其辞道:是很熟悉的关系。
徐老皱了皱眉,说:具体一点的话,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俞幼幼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有点儿慌。
谁能告诉她,自己和自己究竟属于什么关系啊喂?!
良久,女孩的睫毛颤了颤,微微低下头,说:是最亲密的关系。
就像亲人一样。
徐老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的伤还没有好,此刻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红晕,给精致的容貌裹上了一层惊心动魄的柔光。徐老突然很想看看她那被低垂下的眼帘所掩饰的眼睛,他相信那里面蕴藏着深深的眷恋。
亲人?
对于这个解释,徐老信了一半。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位精致柔弱的普通女孩,实在不像那位拥有绵长寿命和强横实力的剑仙的亲人,而更像一个美丽却易碎的珍品,长期被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徐老离开病房之后,俞幼幼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关上灯,任由柔和的自然光充满整个房间,给冰冷的病房增添了一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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