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的人只是违法，没吸毒的却算犯罪，这算什么！”乔问儿对着电话那头的律师说，有些激动。
    卫迟让她平复一下情绪，拿起手机去阳台和律师交涉。
    从楼上望下去，依稀能看见楼底下已经有几个记着蹲着了。
    打完电话回来，看见她坐着发呆，她越是这样，就说明她越是焦虑。
    卫迟将律师的话转述给她：“容留近亲吸毒，法律上来讲，情节不严重的让律师去干预一下，应该不会作犯罪处理。”
    乔问儿闭上眼，点了点头。
    没想到最后是那本红本本帮了乔芳自己。
    “还有那个男的那边，他故意伤人是实打实的……”
    乔问儿说：“没关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不会为那个人多费心思，要关多久关多久。
    如果乔芳之后还拎不清，磕死在那种人身上，她也只会尊重祝福，再不去干预他们的事。
    陆思恒的助理来了消息，说乔芳只做了些思想教育，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陆思恒还是替她打点了一下，不然不能这么快就放出来。
    乔芳这事儿解决的还算顺当，现在就网上那些事让人头大。
    公司的人到现在都没联系她，估计想着她不过还有几个月的合同，不管不顾打算放弃她了。
    毕竟碰上这种层面的事，要是安上一个劣迹艺人的称号，想要复出根本不可能了。
    吸毒的人不是她，容纳吸毒的人也不是她，可都和她有扯不清的关系。别忘了，她自己还有出轨那一档子事。
    这事还不能拖，越拖越控制不住事情发展的方向。
    乔问儿头都快炸了，焦虑的情绪充斥着她整个人。
    “乔儿……”卫迟在她抓着她的手，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让乔问儿将所有事情摊开来，好好说。
    “不可能！”她红了眼睛，“你居然想跟网上那群人好好说，没有人会信的，他们只会觉得你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在为自己狡辩！”
    卫迟还想说什么，被电话给打断。
    太烦人了，一切都太烦了人。
    乔问儿不耐烦地拿起手机，一看是齐云，她微愣，缓了一下才接起来。
    “妈。”
    她默默听电话那头讲，眼眶越来越红，最后埋下头，哽咽地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乔问儿攀到卫迟身上：
    “她把她自己的公关团队借给我了，明天有场发布会，让我去出个面。”
    卫迟轻抚她的背，应了一声。
    陆家的公关团队，自然不会比她自己的差。自家的已经放弃她了，她也没别的选择。
    一天过去，网上对于乔问儿这些事闹得沸沸扬扬，舆论持续发酵。她本人并未出面，经济公司对外一致回答不清楚艺人的私事，陆家那头也对这事儿闭口不谈。
    流言四起，猜疑不断，说啥的都有。
    夜里网上放出消息，乔问儿明天会有一场发布会，用来回应近日的风波，可谓是万众瞩目，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她明天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夜里乔问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卫迟喂了她两粒褪黑素，和她说了好些话，这才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卫迟自己却整日未眠。
    平日里两人好，对于两人之间的差距闭口不谈。碰上事，他免不了要气自己的无能。
    卫迟心里一直都清楚，他和乔儿之间的差距是他拼着命赶上十几年也未必能追的上的。
    他也会自卑，像今天一样，自卑地说不出话。甚至冒出一个可怜的想法，他什么也不求了，就算一辈子做他们婚姻的第叁者，反正能留在她身边就好。
    可，他的乔儿太好了。
    她没有放弃他，也没有放下他。
    卫迟也不是一个自卑就要自我摆烂，自甘堕落的人，他会努力赶着去进步，去跟上她的脚步，用他自己的方式。
    *
    隔天下午，团队的人没有做得太绝，还是赶过来给她化了个妆，做了个造型。
    曹琳在边上说：“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是打算全部否认。否认你那小爸吸毒，否认芳姐被抓……也否认你出轨。”
    “芳姐那边的事你放心，听说陆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封了人的嘴，不会有人将这些事说出来的，芳姐也打算先去国外避风头。”
    “到时候你就在边上坐着就行，所有问题会有人替你回答。”
    “这事含糊过去，你先歇一阵，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咱们再慢慢恢复正常。”
    乔问儿皱了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回答。
    出门前，曹琳提议让卫迟不要去，毕竟楼底下不少记着堵着呢。
    “要去，”乔问儿说，“他不去我紧张。”
    卫迟跟在她身后下楼，为她挡住了人群的拥挤。
    发布会开始。
    底下对着她的闪光灯闪得她眼前一片白茫茫，乔问儿闭上眼，听一边今天负责回答的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一说到“可以提问”，底下的记者疯狂对她吐出各种刁钻的问题，吵吵嚷嚷，一个问题也听不清。
    人群更是有失控的趋势。
    卫迟站在边上看着她，确保人群一失控他就能立马带她走。
    二楼，陆思恒跟齐云靠着栏杆看底下。
    齐云叹了口气：“你说她非要呆在这种圈子里淌浑水做什么。”
    陆思恒环手看了眼底下的卫迟说：“小疯子有她自己的追求。”
    负责人在台上艰难维持秩序，不断说着“请有序提问”。
    没办法，叫来了一队保安，这才稍微稳定下来。
    等所有人坐好，第一个记者站起身提问：“乔问儿，听说您母亲昨天因涉嫌容纳吸毒人员被逮捕，是否属实？”
    等她话音落，边上的人准备回答，却被乔问儿先抢去了话筒。
    她突然站起身，底下只剩下按快门的声音，都安安静静的，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曹琳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下来。
    不知道她又要自说自话做出什么事儿来。
    乔问儿：“今天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接下来我说的话就是对所有问题的回应。”
    说完，她看了眼角落的卫迟，深深呼吸。
    “对，昨天我母亲确实因为容纳他人吸毒被逮捕了。”
    楼上的陆思恒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对此我不做辩解，事情发生后，我们在第一时间给乔女士做了毒品检测，乔女士没有吸毒。之后我自己也会去做毒品检测…………”
    她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公之于众，并且保证永远不会碰毒，永远不会纵容吸毒人员。对于乔芳的事，将一切遵于司法程序处理。
    一席话，说得诚恳。
    底下的人很安静，再没有人争前恐后地要提问。
    “关于我个人的感情问题……我并不想多说，因为这是我的私事。”
    “我现在很好，很幸福。我的爱人……”她又看了眼台下的人，声音有些哽咽，“我的爱人正在做很有意义的事，他在帮助那些困难群体，我很为他自豪。”
    想起昨天睡前，卫迟抱着半睡不醒地她，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如果有一天，你又感到这世上只剩你一个人，孤独无依的时候……没人站在你那一边，觉得茫然的话，我会一直和你站在同一阵线的。】
    她声音发哽：“也是他，鼓励我，能说出这一切。”
    “他真的很好……”
    “之后，我会和他一起，一起努力，一起做些有意义的事。”
    说完这些，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向众人鞠了个躬。
    走向一边，卫迟已经朝她伸出手了，她笑着搭了上去。
    两人牵手离场，台下的记者各个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她们这种工作，没人会将他们当回事，艺人那边一直都是用刻板统一的空话来敷衍，她们用文字的方式回复给其他人，依旧是敷衍。
    哪里听过这样真情实意的回复。
    陆思恒两手搭在栏杆上，叹了口气，转头笑着对齐云说：
    “妈，怎么办啊，我弄丢了这么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