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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飘在楼下等了一整夜,终于等到他们的家门打开,那个女人低着头下楼,门后跟的少年面色阴沉,他一直看着她到楼下,上了车,白色的Polo很快驶出了巷口,他还依依不舍。
思念演化成嫉妒,在梁飘眼中疯狂燃烧。
在他即将关门的时候,她从走廊的尽头冲出来。
言执!
循着声音的方向,言执看见朝他奔来的梁飘,眼中的神色立刻跌至零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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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
梁飘点的热奶茶已经成了冻奶茶,她面前的人抄着手看着窗外,始终不发一言。
冷硬的侧脸,漆黑的眼眸,言执冷峻又精致的面容永远那样令人着迷。
吧台后的两个小妹已经不知道偷看了他多少次了,可她们不敢过来找他要电话。他冷得像块冰。
每当这种时候,梁飘心里就会涌上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跟随他的眼神这么多,能靠近他的只有她一个。
从来都是这样。
对着那两个花痴的小妹投去不屑的眼神,梁飘再转回头看向言执的时候,她痴迷的神色不比她们逊色半分。
言执,等会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她熟稔的撒娇恰到好处地传到店里的每一个角落,吧台之后炙热的眼神一下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梁飘越发得意。
她才十五岁。
普通人的十五岁尚且成熟与天真参半,可梁飘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五岁对那里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大了,但她玩的那些把戏还跟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无非是梁飞将她保护的太好。甚至是溺爱。
说起梁飞,自从那次他骗得言执在言真面前露了馅,这段时间都没再有他的消息。
尹拓一直盯着西街和灶烂巷,除了梁飘不时出入,梁飞连面都没露过。
这种寂静有点反常。
他不知道梁飞是如何得知言真家地址的,现在就连梁飘都知道这里,至少说明他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
想到这,言执眼色冷了许多,他回过眼,冰凉的眼神在梁飘面上一扫,你来过这里几次?
梁飘喜欢言执,喜欢到几乎不能自拔。
同样,她也很怕他。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没有温度,对上她,就会冻伤她。
以前她总是让梁飞陪着她见他,可现在就她一个,他冷冰冰的眼神望过来,她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三次。
三次?言执眉间微蹙,你见过言真了?
梁飘点点头,见过。
她也见到你了?
嗯。
梁飘说着,怕他生气,她又连连解释,我没跟她说话、也没说是来找你的、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虽然很不服气,但自从知道有言真这么个人存在的时候,梁飘就一直很清楚,她在言执那里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存在。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知道为了那个女人,梁飞的鼻梁被他打断了。
见言执面色阴沉,眼睛里像是有霜,梁飘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讨好地将奶茶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别生气,喝点东西
她刚刚将奶茶推过去一点,对面的人却突然起身。
言执敛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包括梁飞,别再出现在这里。顿了顿,他声音冷得出奇,我耐心有限。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
气氛陡然扭转,刚才还得意的小姑娘转眼变成了被遗落的小可怜。
梁飘坐在原位,手里的奶茶被她抠到变形。
吧台后的两个小妹迅速低下头去,各玩各的手机,过不知道多久,店里传来椅子倾倒的声音,她们吓了一跳,探头去看,只看见梁飘冲出店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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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何蓉昨晚也是喝醉,但她宿醉的情况比言真好很多。
乍一见言真今天化了妆,她还吓了一跳。
我靠,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
言真白了她一眼,店门在身后关上,带着咖啡香的暖气一熏,她顿时困了。你最好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然我就在你吧台里睡觉。
早上电话里何蓉的语气简直是火烧了屁股,那叫一个急切万分,直呼言真再晚来一秒她就会死过去。
一路紧赶慢赶地来了,见她妆面精致,店里一片温馨宁静,一点也看不出有事的样子。
何蓉见她神情懒怠,使劲晃了晃让她赶快清醒:你还想睡觉呢祖宗,我们摊上大事了!
她语气太夸张,言真半信半疑被她拖着走。
绕过镂空的隔断,窗边的位置上坐着的竟是个熟人。
谈怿起身,微笑:言小姐,又见面了。
上次见面,谈怿一身行头仿佛英国绅士,今天倒不一样了。
质感良好的黑色银纹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敞开两颗口子,正式又不严肃,随意中又带着专业感。乍看像美剧里下了班的精英律师。
何蓉心里装着事,愈发不拘小节,拖着言真坐下后见谈怿还站着,她连忙招手:哎呀坐坐坐,大家都是熟人了,打个招呼不用这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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