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调整了情绪之后,再次抬起头,二人目光相对,柳茯苓视线放低了一些,刚好看到他的下唇。
她似乎咬得确实是狠了些,他的下唇与上唇的厚薄度都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特别是伤处,像是肿起来了似的,有些泛红。
柳茯苓想到自己当时受了刺激时用力那一咬,可谓是咬了个扎扎实实。
她看着赵云屹皱着眉一脸肃然的模样,再看了看他的嘴唇,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次她倒是笑得极为自然,甜也是相当的甜,只是赵云屹一看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在笑什么,心里头更加烦躁起来,不由自主的啧了一声。
那声啧里头夹带着无比的嫌弃,可柳茯苓这一笑,顿时有些停不下来,笑得有些喘气,脸都有些微红起来。
啧,你笑够了没有,烦不烦。赵云屹这回是真有些恼羞成怒。
柳茯苓连连摆手,艰难地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抱歉我,不是故意
哟,闺女,这是怎么了,这孩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烦不烦的,这还未成亲,语气怎么比我家老头子还差呢!
赵云屹说话的档口,老婆婆刚好走到门口,将他的那句话听得扎扎实实。
老婆婆这可不乐意了,拽着柳茯苓的手便要往屋里走,姑娘,我有话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这男人啊,咱千万不能惯着,你别看他现在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老婆子告诉你,等你们都老了,这帮男人啊,左一个老婆子帮帮忙,又一个老婆子快来,没了你就跟没命似的。
柳茯苓抬头看了赵云屹一眼,抿嘴忍着笑。
他板着个脸,像是这老婆子欠了他钱似的表情,不过一会儿,门外那老头儿也回来了,他头发花白,老眼昏花,走路也有些不稳,走到家里以后,看到柳茯苓和赵云屹两人,微微一愣,大声嚷嚷了一句,老婆子,这谁啊。
家里来的客人,你不用管。老婆婆大声道。
哦。老头儿便绕过赵云屹,一脸平静的进了屋。
赵云屹也是被磨得没脾气了,他悠悠的看了柳茯苓一眼,示意她赶快。
柳茯苓便立刻问道,老婆婆,我们方不方便在您这儿吃饭呀?您家若是粮不多的话,我们就不打搅您了,您给我们指个路便感激不尽。
唉,不必跟我老婆子客气,我家儿子进县城干活去了,时常好几个月都不着家,偶尔回来一次,便带银子回来老婆婆说到这里,似乎发现说起这个似乎不太好,便忽然住了口。
柳茯苓听到这里,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老婆婆继续开口,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他啊,什么都好,就是生下来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从此那张脸啊,就特别不好看
柳茯苓惊愕抬头看了一眼赵云屹,却见赵云屹也眯了眯眼,二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老婆婆,您的儿子是不是叫,张麻子?柳茯苓问。
诶!闺女你见过他?老婆婆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来了,你竟真的见过他?
这可不就巧了,才见过,柳茯苓无奈,便与她编纂了一些在云州城偶遇的简单事情,老婆婆听了以后热泪盈眶,话题又开始发散,开始从张麻子小时候的故事开始讲起。
赵云屹深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凳子,缓缓坐了下来。
柳茯苓心中也颇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听着她说,然后尽力抓住机会岔开话题,将话题引回关于田地的问题上。
田啊,周围都没什么人种田了,近几年收成不好,自己种地太苦了,周围的人家啊,都已经把地给卖了,然后给人家帮忙干农活拿银子,老婆婆缓缓道,我们老骨头一把,就不动了,留块地留个念想。
他们为何要卖地?柳茯苓皱眉问。
嗐,现在卖地赚啊,一亩地比之前卖地要多出五两银子,这是什么价格啊,到处都在说呢,说是有大善人来救济百姓来了。
柳茯苓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地是百姓的根基和血脉,怎么会这么简单,因为二两银子,说卖就卖?
一时沉默,赵云屹见柳茯苓皱眉想着什么,便开口提醒道。
是谁在收这些地?
是谁在收这些地?
二人竟再次同时开口,异口同声问出了一样的问题,二人不约而同目光对视,又分别挪开,老婆婆看了看他俩,忽然露出笑来,啧,这便是心意相通吗?这样看来,你们二人倒是挺般配的。
柳茯苓赶紧假装羞涩转移话题,继续与她聊刚刚的事儿,赵云屹却深深的看了柳茯苓一眼,眼眸间露出些意味深长。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一个老婆子,在这荒郊野岭的,哪能知道那些商贾,倒是听说过一些人,却没有仔细去记,若是说起,我倒是能想起一些。老婆婆说 。
我倒是知道一些,不如说给您听听,看看您比较熟悉哪位?柳茯苓想起这个主意,便仔细回想起来,将刚刚在饭桌上听到的那些人的名字一一说了一遍,老婆婆听到那些名字,只有个别没有反应,大多数都有反应,连连说,对对对,这个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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