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都知道,她就是想这样问,有点恶劣,但她不在意,祁晏这个眼尾发红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好想好想,欺负他啊。
周围人不少,祁太安将祁晏圈在怀里,旁人都看不见祁晏的脸色,但祁晏仍然觉得有几分羞赧,他求饶似的摸上祁太安的袖子,小声地道:别说了,我们,我们回家再说。
祁晏颤颤巍巍,好像一个不小心,眼里的泪又该掉下来了,祁太安哪能真把人给欺负哭啊,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顾昭然心心念念的家宴了。
祁太安环住祁晏的腰,那就回家再说。
祁太安的手放在唇前,嘹亮的哨声响起来,没过多久,要来接他们的马车,就停在了河边上。
原来马夫一直在其他地方候着,只等着祁太安的吩咐。
祁晏撑着祁太安的手上了马车,马车里,祁太安倒是没有再逗他,祁晏也在想别的事情回了宫,要怎么同祁太安说。
两人一路无言,中间祁太安靠着祁晏假寐了一会儿,祁太安的眉眼精致,京城里想要入宫当她侍君的人并不少。
祁晏伸出手,想要摸摸祁太安的脸,但终究没有放下去,祁太安却忽然睁开眼睛,贴上祁晏的手,恍若小猫一样蹭了蹭。
她的眼神很快清明,撩开车帘问马车夫:前面是不是快到一品阁了?
是。
一品阁号称有全天下最好吃的点心,但其实点心做的一般,有人投其所好送给过祁太安两回,只不过两回,祁太安就吃腻了,要是祁晏来做,她吃个百八十回,乃至一辈子都不会厌。
在点心这一件事上,一品阁比不过祁晏。
但他们家的酥鸭做的却特别好,祁晏偏爱咸口,他应该会喜欢。
马车找了角落停下,车夫很快回来,鸭子是早就切好的,热气腾腾地被纸包着,车夫又重新赶车,祁太安在车上就打开了那个纸包。
香气倾泻而下,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料,诱得人食指大动,祁太安拿起一块递到祁晏唇前。
祁晏有些犹豫:不是还有顾昭然的宴会?
他的宴会从来都是另有目的。祁太安往前递了递手,继续道:他不怕饿坏祁新阳,我还怕饿坏我的皇夫呢。
祁太安歪着头,傲气尽显,像个执拗的小孩儿,祁晏轻轻一笑,就着祁太安的手咬上了那块酥鸭。
外面是香香脆脆的,里面却很嫩,鸭肉赶不上鸡肉,最不好做,能够里外入味,又有这样的口感,足可以证明厨子是费了心思的。
怎么样,好吃吗?祁太安望向祁晏,期待他的回答。
好吃。说完他便也拿起一块,捞着袖子递到祁太安嘴边,你尝一尝。
倒是意外之喜了,祁太安没想到皇叔会主动喂她。
祁太安直直地盯着祁晏,祁晏被看得不好意思,头转过去,手也跟着转,祁太安轻轻咬下去,唇齿之间,擦过祁晏的手指,她大赞,果然不俗。
酥鸭和祁晏,她都想拆解入腹。
祁晏脸上烧起来,结结巴巴地劝祁太安:不要老是盯着我看。
也不要老是露出犹如猎人盯上猎物的眼神,祁晏没说出来,总觉得这一句话说出去,马车里的气氛要变。
祁太安点头称是,但她却不做,祁晏也没办法。
刚到未央宫门口,安平宫就已经来了人,要请他们过去。
顾昭然像是担心他们不会如约而至一样,下午的时候就遣人来了两次,问起祁太安和祁晏。
得知祁太安和祁晏出宫去了,入夜之前回来,他更加不安,害怕祁太安失约,一早就让安平宫的人在未央宫前候着了。
祁太安和祁晏换完了衣服就往安平宫赶,安平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加了好几盏宫灯,映得长廊格外的亮。
家宴设在小院子里,院子被顾昭然亲自打理的花草围着,周围站着不少提了灯的宫侍。
那灯燃起来,有些另外的味道在里面,天气日渐暖和起来,难免蚊虫多,太医院特地给顾昭然配了以草药制成的香烛,既可以照明,又可以驱散蚊虫。
当真是家宴,顾昭然是祁太安名义上的嫡父,他再怎么安排,也不会让人觉得过火。
四个人围坐在圆桌各处,每个人身边都立着一位布菜的宫侍,席间隔开,好像亲密,但好像又有隔阂,何况,这个家宴,实在是太过冷清了些。
立储斗得太厉害,身在旋涡中心的皇女有的被皇室除名,有的被贬到了不毛之地,立储之争祸及的世家也不在少数,至于那些没怎么争的,祁太安即位之后,也都打发她们去了封地。
而其他的皇子,宫里待嫁的也就祁新阳一个,其余的,都嫁了出去,不怎么回来了,更何况,顾昭然应该没怎么想要召那些皇子和他们的妻主回来。
他亲生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又嫁的太远,轻易赶不回来。
顾昭然在席间很是热络,替祁太安夹了她爱吃的菜,先行开口:我听说,皇帝和皇夫去了宫外?
他虽然问的是两个人,但眼睛只看向了祁太安,他今晚这个家宴,就是奔着祁太安去的。
是,朕怕皇夫一味在宫里闷着,就带他出去走了走。祁太安不以为意,一句话就噎住了顾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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