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见到这仇人,没想到窝囊成这个鬼样子,沈观鱼这也能看上,眼睛真是一如既往地瞎!
两个人正说话,赵复安挣扎着从业平背上下来,抹着嘴脚步虚浮地朝他们走来。
白徽刻意抬高音调的话听见他的耳朵了,让他面皮一抖,随即跟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就要冲过来。
业平认出这位爷是皇帝钦点的兵马司指挥使,忙抱住赵复安,这个关口上实在不能闹出事情了。
白徽半点不怕,就凭这醉鬼废物,难道能凭肚子里的书能打死人不成。
赵复安走不过去,干脆骂道:你个贱人,你就和沈观鱼一样,你们都是贱人!
莘娘被他这副尊容吓坏了,忙躲到白徽的身后不敢露头。
听他提起沈观鱼,白徽原先桀骜不驯的面色冷了下去,干脆地大步走过去一拳往他脸上揍过去。
赵复安登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要不是业平抱着,还得扑在地上才成。
业平和莘娘都傻了,一个赶紧抱着人往后退,一个就心里有些震动,没想到白徽会为了一句辱骂她的话打人,这个人原来这般看重他。
大胆,这是齐王府的,的公子!业平骂道!
白徽甩着手笑了笑,不好意思赵公子,手滑了,不然你打不,你踢回来吧,腿不是好了吗,来来来!
他做惯了无赖,知道怎么说话做扎人心窝子,赵复安显然是被打蒙了,甩着头回不过神来。
赵公子没本事踢回来,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罢,搂着莘娘的肩就要走。
站住,你们往哪走!
白徽往后摆了摆手:马场跑两圈,赵公子可别跟上来,待会儿马打蹶子,你这腿就不必要了。
赵复安彻底疯了,推开业平说道,我就跟你比赛马!他阴森的眼睛看向莘娘,要是我赢了,你把她给我。
白徽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他,说道:好啊!
筎茄楼上,沈观鱼坐在背荫的交椅上,旁边放着凉丝丝冒着寒气的冰鉴,她看着下头的争闹问道:赵复安为何会往马场跑,陛下安排人引他过来的?
夏昀摇着扇子,温声说道:陛下却有此意,本是安排了其他人,但齐王公子不知为何跟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起了冲突,两个人正巧就约着过来赛马了,也算是正中下怀了。
沈观鱼点点头,让他和扶秋下去休息,自己坐在那里看着马场中的状况。
赵复安浑然不知自己被沈观鱼盯着,这是他二十年来少有的好勇斗狠,一时间觉得就是拼出这条命不要,也要赢了这场比试。
马场边围着看戏的人,两个大男人为了抢女人比试这样的热闹自然好看。
被抢夺的莘娘虽然有些得意,但怕赵复安说出自己从前那些事,也只能缄默在一旁,用担心的眼神看着白徽。
只有业平拉着赵复安苦劝,但这么多人瞧着,现在反悔岂不是让众人耻笑,赵复安咬牙推开了他,翻身上马。
白徽投军五年,他胸脯横阔,上马的动作更是利落帅气,赢得一片喝彩。
楼上的沈观鱼见到另一个上马的人,知道这就是那位和赵复安比试的白指挥使,不过隔得远,她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来,但显见地比赵复安要厉害。
马场不长,所以被围成了一圈一圈的,谁率先跑完一圈谁就获胜,一局定胜负,十分简单。
铜锣声敲响,两匹似离弦的箭一般朝前射出,风在脸上刮着,赵复安用力蹬着马镫保持平衡,尽力压低身子,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
这不要命地跑法一开始确实能越过白徽,但不过几息,他的身子就有些摇晃了,腿上只能更加用力,夹紧马腹,然而减速已是没有办法的事。
被酒浸透的身子受不住这么强烈的颠簸,赵复安已经在马背上已经有些气喘,他的脚因为用力有些隐隐作痛,头上虚汗越来越多。
眼看要从马背上翻下去的时候,白徽从旁边风驰电掣地越过他,还顺势扶了他一把。
主子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在业平眼里,急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眼看就要坠于马下,得白徽搭手才坐了回去,心才又放了回去。
赵复安到底是落后了,最终还是白徽先到底终点,他直接翻身下马,如在军营里和人赌赢了一样,将战利品抱了起来。
莘娘被白徽抱着,终于松了一口气,娇羞地伏在他的胸膛。
可下一瞬白徽就定住了,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转了一圈后,忽然盯住了不远处的楼阁,栏杆旁立着一个女人。
和沈观鱼看不清人不同,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沈观鱼如今不是该在齐王府的深宅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白公子怎么了?莘娘见他突然不动,指尖轻点了他的鼻尖,白徽抓下她的手,直接将人抛下,转身离开了。
众人喝彩过后,更多的是将赵复安方才的勉强看在眼里,各自窃窃私语,业平往后瞪了一眼,上前去迎接赵复安。
马速渐慢,赵复安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疼得更是握不住缰绳,怕坠马的丑事真的上演,他在马没彻底停下的时候就翻身下了马。
业平还没来得及扶他,赵复安的脚直直杵在地上,承受着不小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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