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这边或多或少也听说了点程睦南的事情,虽说具体情况不完全清楚,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是外交官,所以天然地多了一层关注:嗯嗯,知道的,你放心。
池钊接到迟晚的电话,很快开着车到了医院门口。
麻烦你了迟晚坐上副驾,看了眼时间,略微有些抱歉,实在是找不到别人了
再说这些客套的屁话我就让你下车了哈。池钊指了指后排,前几天朋友刚送的新手机,一直放那儿我都忘了,你手机摔了的话,就先拿去用吧。
迟晚手里在用的,是程睦南的手机,她没手机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所以这会儿便也不推辞了。
行,多少钱,我转你。
池钊轻哼一声:你等我回头把□□要到,按照□□价格多加500块辛苦费转给我。
500?迟晚琢磨了下,一本正经说道,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滚吧,我缺你这点钱?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明算账嘛。
行吧行吧,回头再说,我真不知道这手机多少钱。
嗯。
按照导航,池钊和迟晚来到了程睦南住的小区,果然是城中老破小,六层高的楼,没有电梯,有点类似筒子楼的性质,房龄至少二十年,没有物业,院子里到处是违章搭建的棚子,小区上各种杂乱的电线飞线,楼道里堆放着各种落了灰的杂物。
外交部待遇这么差?不是说给福利分房的吗?池钊走在小路上,觉得程睦南住在这儿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分也是分北京的房吧。路灯是坏的,迟晚打开手机的电筒,这估计是他在津城的老房子。
比我想像中还要艰苦。之前大学时期有听闻过程睦南是贫困生,但当时单看他这个人,池钊只觉着他身上透着股不寻常的气质,总之,和刻板印象中品学兼优的穷学生是不一样的。
虽然池钊不是个多喜欢学习的人,但是他也敬佩,能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和走出去的人。
这一点,他承认,他比不上程睦南。
叫的开锁师傅很快也到了,迟晚出示自己的证件,说明情况,师傅便很痛快地把锁打开然后换了一个新的。
八十平左右的空间,内里陈设都比较旧了,但是胜在干净整洁。两个房间,一个有床,是睡觉的卧室,另一个则是小房间改的书房。
迟晚去房间里拿东西,池钊则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白色的墙上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点泛黄,池钊驻足在跟前,发现白墙上被一张张属于程睦南的奖状贴满,从小学、初中到高中的三好学生,市级别的十佳少年,再到各类演讲比赛、英语之星、模拟联合国活动荣誉证书
这些东西,但凡学生时代的池钊获得过其中一样,回到家都能享受非一般的皇帝待遇。但是程睦南,早已对各种荣誉习以为常,然而他却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成果和喜悦。
只有日复一日地自我鞭策,不断前进
拿完东西,在路上,迟晚跟池钊讲述了程睦南的遭遇,说老实话,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挺可惜的,即使他嫉妒程睦南获得了迟晚的喜欢。
所以你们要复合了?他问。
我要复合,我要和他在一起。迟晚目光坚定。
所以是你要,他不要?池钊进一步确认。
目前算是这样吧,他心里那道坎,暂时还迈不过去。
你们之间,真的只有他心里那道坎吗?池钊虽然同情程睦南,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告诉迟晚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我都很清楚,他的病治不好。你不能凭藉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一时冲动,就回避你们俩以后的问题,你自己的幸福也好,他的治疗预后情况也罢,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都需要长远地、深入地考虑。
你想表达什么?迟晚皱眉,你让我权衡利弊,然后放弃程睦南?然后还要心里安慰自己,不是我薄情寡义,我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是造化弄人,是老天爷不公平,是他程睦南自己倒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迟晚情绪激动起来,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想法,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推远我!他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要被全世界抛弃吗?你们嘴上都敬佩他,称赞他是为国牺牲的英雄,可是一到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你们首先想的是放弃他!
他涉及我什么利益了?我就事论事而已。池钊质问迟晚,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不同意又怎么样?
我觉得你现在有些上头。池钊叹气,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时间久了,也许你的想法会变。
迟晚默不作声,泪水不争气地往外涌,她不是为别的,只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因为她为程睦南心疼,也为他委屈,更为他不平。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迟晚已经将自己的情绪平复好,她刚打算推门准备进去,却看见里面来了好几个医生和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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