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更近一些,元衿都没有办法说服那些近在咫尺的兄弟们,让他们不要打起来,不要陷入惨烈的夺嫡之中。
元衿抱着双膝,弱弱地说:“只是一点点,能做的一点点事而已,我们会的太少了,也不够高尚到自我牺牲去流干什么血,只能在很小的范围里,做一些可能的事情。安北将军台,这个你们完全无法忍受的存在,不过是希望漠北能够安生一些,这样许多事才能做。”
巴拜特穆尔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比如去萨满的巫医,比如那个种痘?又比如在大漠多几个人认字?”说出口,他又是无奈地低笑,“我确实不能懂,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懂不了。就算你说这些,那安北将军台呢?这就是个凌驾于诸部的塞外藩王机构而已。”
“国泰民安,先有疆域之稳定再有民生之安宁,如果没有安北将军台对漠北的掌控,塞上各部依旧据地为王,迟早还会变成以前的场景。安北将军台对与错我不知道,但他们打掉你们以教愚人是对的,他们站在前线去抵住准噶尔和红毛子对北疆的侵蚀是对的。”
“我从小受的一切教育,都是要让我来反驳你的话。即使我努力想理解,但我现在还是做不到。”
“你能努力想理解就已经很好了。神童敏敏。”
她站起来重新推开木窗,大报恩寺的暮鼓还在继续,远方金陵城红山上只剩下最后一丝斜阳。
“乌衣巷口夕阳斜,你会背这首是吧?”
巴拜特穆尔点了点头,“旧时王谢堂前燕,我当然会。”
元衿:“你仔细品品这首诗,成吉思汗的子孙,你早已找不到成吉思汗的陵墓了。有一天,或许他们也找不到我那位皇阿玛的墓。”
白衣无暇的神童敏敏怔忡良久,直到金陵城的夜晚降临才结束他的沉默。
“我会努力地去理解你们的世界,但需要努力。”他弯腰重新拾起火折,点燃那支蜡烛。
长夜之中,星星之火。
“但目下,也只有努力了。”
说罢,他挥了挥衣袖准备离开。
“对了,那匕首送给公主,您已经长大,那把黄铜匕首太小了,该换大的了。”
巴拜特穆尔走近楼梯时,蓦然得,舜安彦脱口而出问:“郡王,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是,或者不是。”他朗声答道,“汉人写信时都会说见字如晤,公主曾经摹写过我那么多字,不是吗?”
他回首笑起来,抬起手腕摇了摇,元衿送他的那串风铃就在手腕上叮当作响。
“我们有差不多的话,见风铃如见故人,天涯海角,铃铛一响,人,便在。”
作者有话说:
我最早的大纲是杀掉敏敏的,后来我和自己妥协了。
敏敏只是个象征,他活在当世,有他的世界他的教育,不能指望他理解科学理解自由,反正最后我放过他了,顺便……放过我自己,嘻嘻嘻
第106章
半个月后,泰山行宫。
康熙刚刚登山归来,今年又是没能封禅的一年,若问他遗憾与否,作为一个帝王,他必然答是,但作为一个人,他倒觉得无所谓。
封禅太花钱了,作为一个北边要打仗南边要修河后宫还有儿子排着队成亲又同时还要点明君脸面的皇帝,康熙的小金库这两年着实有点捉急。
曹寅和李煦在北上送他到清江浦时,明里暗里都是在哭诉这次南巡从太后到小皇子花了海样的银子,希望主子垂怜能想办法给他们贴补一下。
康熙对积年的老奴才们都存有份深厚的情感,当即在到泰山后,就让人把巡盐的兼职送给了曹寅,并暗中嘱咐他让李煦也别着急,两年后等曹寅卸任,自会由他接续。
以上都是康熙顺手的安排,但有个不顺手的安排,他思索良久还是在给曹寅的密折里提了一嘴——攒点珍宝,朕要嫁女儿了。
康熙相信,曹寅懂事,在接到密折那刻肯定能理解他的不容易,体会他养个元衿这样的小倒霉蛋的辛苦。
密折才送走,梁九功就来禀报:“太后那里刚刚烧完香,问万岁爷什么时候有空去坐坐?或是用个晚膳也好。”
康熙左眼皮子直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他这眼皮子跳的那么猛,肯定是要破财的。
他叹了口气,正在想怎么才能把去太后那里逗留的时间变短一些,殿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催命的可爱的少女音。
“翟公公,皇阿玛空着吗?”
“五公主安,万岁爷一个人在里头批折子呢。”
“那我进去了。”
康熙都来不及出声制止,元衿漂亮的小脸蛋就出现在了翠玉珠帘后。
“给皇阿玛请安。”
元衿刚要蹲下去行礼,康熙就忙不迭地让她打住。
“别请了别安了,过来吧,小东西。”
元衿蹦蹦跳跳地跑到康熙坐的炕边,康熙扔了个软垫在身旁拍了拍,示意女儿坐上来。元衿从来不和康熙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顺便勾住了他的臂弯,替他捏起了手臂。
“皇阿玛批折子累了吧?”
“批折子用右手,这是左手。”
康熙面无表情地刺了她一句,鼻子出气哼哼了几下。
元衿也不恼,只是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笑着说:“皇阿玛,你越来越喜欢和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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