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一一看过来,笑说:“不是,只有一封是他的,还有是四哥、五哥和十四弟的。”
元施用脚后跟都想得出来答案:“五哥肯定就是来和五姐唠嗑的,四哥要是单独来信肯定是来关心咱们身子,但他和十四弟一起来信,你估计是吵起来了。”
“那你看看对不对。”
元衿把四哥和十四弟的信塞到了元施手里,自己则拆开了舜安彦的信。
他一次写的比一次长,除了上次她只回了“谢谢”后,每次来信他都有一长串的所见所闻。
元衿仔细读了起来——
你的画我看了,是否生病了?是不是去找过那个郎中了?郎中那里我都打点过,你看起来很方便,这个事不用谢我,都是应该的。彦寻可还好?你的画里没有他,夏天了他是不是更懒得动了?
我这里忙了很多天,刚刚送走法王,才得下空来,这里的事应该再过一两月便能告一段落,御驾或许也会在不久后回京。
再后面皆是法王丧事中的缠斗,和元衿预料的一样艰难,以及,有他的身影。
每每读到舜安彦写敏敏,元衿总会笑一下。
无他,舜安彦给她私下写信都很自然,有事还会点评下周边的人与景,配合他自己的心境和看法,只有到了敏敏,他就像个叙述的工具人般在说话。
信很长,元衿看了许久,看到最后说国公阿灵阿鸣炮时不由莞尔,笑容怎么也掩不住。
元施和三公主已经读完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信,不出所料,他两果然是在外面吵了起来。
十四第一次出塞贪玩,每日每夜地拉着苏赫及一群蒙古小台吉比射箭比骑马,甚至还拖上大阿哥他们下水。
四哥则嫌弃十四没有皇子的沉稳,训了他好多回,到最后“辣手摧弟”揍了他一顿。
两封信互相指责,都要元衿来评评理,看的元施和三公主连连发笑,正要和元衿分享时,却见元衿还沉浸在舜安彦的信中。
三公主和元施咬耳朵:“小七妹,你说佟少爷的信都写了点什么?”
“不知道呢,一开始三五日一封,每次一页纸,现在每日一封每次一厚叠,五姐都没和我分享过。”
“你看你看,你五姐笑了,啧啧啧。”
“看到了!三姐……之前我生病,五姐在我床边看信也偷偷笑,但她好像就回过一次,你说她为什么不回呀?”
“近乡情怯……啊!”
三公主说到一半,突然被一粒蜜饯砸了头。
是气鼓鼓的元衿砸过去的。
“三姐你瞎说什么呢!元施还小,你别带坏她!”
“我和小七妹这不是看你看信看的偷偷发笑,在猜佟少爷都写了什么吗?”
“就是些驻地的事。”元衿仔仔细细把信都叠起来,塞进袖子里,“漠北的法王去世了,等转世灵童找好,皇阿玛和哥哥弟弟们都能回京了。”
“那可太好了!”三公主一喜但又一愁,“他们都回来了,不就只有四妹和苏赫在那儿了嘛。”
这事她们姊妹几个早就哭过,可是……
“这事四姐自己选的,她在那里海阔天空,只会比京城更高兴。”
元衿每每想起,都为四姐真心高兴。
“京城锦衣玉食,可关住了四姐的一身武艺和雄心,不是吗?”
三公主黯然道:“是啊。算了,姊妹一场,二姐出嫁时候我们就知道,总要最后各奔东西的。还好,佟家还在京城,等你和舜安彦有着落不至于离得太远。”
“别瞎说。没谱的事。”
元衿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还有些书要抄。”
她疾步离开,留下三公主和元施面面相觑。
“三姐,五姐好像从来不肯松口。”
“她一直如此,我和你四姐早就惯了。”三公主惆怅地说,“我也闹不懂元衿,她对舜安彦很特殊了,但她总说什么特殊和感情不一样。我是听也听不懂。”
元施也听不懂,只是托着腮念叨:“可能我们都没懂五姐呢?我听四哥说那个佟少爷也总是否认,这两人可真像啊。”
“不像哪能搭在一起,还养那只上天入地的猫。”
三公主余光见到被剃毛的彦寻竖着尾巴跳进亭子,扔了一点蜜饯给他,“彦寻,你主人回去了,去找吧!”
彦寻叼走了蜜饯,连个眼神都没给二位公主,径直就奔向了元衿的屋子。
彦寻跳进屋子的时候,元衿正铺开纸在抄抄写写。
她已经给舜安彦寄去了二十本书,她认为覆盖了一个幼儿启蒙到进阶的所有内容,也配上了农桑及医术,其余的不过是如何施教而已。
还有,便是她想加一些数理之类,让他们也试试能否培养些理工人才。
在清朝写数理的书并不简单,这里的人不通用阿拉伯数字,原本她写来简单的数字公式都要一一翻译替代才能使用。
所以花的力气和时间远比别的书多的多。
然而她长日慢慢无所事事,这本教材也已写的七七八八,只差个收尾。
彦寻跳上她膝盖时,她还剩最后一个公式没写好。
元衿伸手捋了捋彦寻光秃秃的背脊说:“你家奴隶办了个大差,秋天或许能见到长毛的你。”
彦寻嗷呜了声,用小牙齿咬了下元衿的指尖,似乎是抗议她的剃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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