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学校就是这样,元衿敢赌咒发誓,她那排队排到巴黎的追求者和能铺满操场的情书里从来没有过“鄢洵”。
他甚至都见不得自己兄弟追她。
“是吗?”
“巴拜特穆尔!”元衿敲了敲桌面,“你今天总是质疑我!”
巴拜特穆尔又笑了,“抱歉,公主。小僧未碰上过这样的事。”
元衿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真诚和他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拿这种事烦扰你。”
“没有。”巴拜特穆尔温润的面庞皆是宽容,“小僧很愿意听公主说话。”
“多谢。”
他在蒲团上动了动,歪头问:“公主愿意听我唱支歌吗?”
“你会唱歌?”元衿惊喜地瞪圆了眼,他光风霁月、超凡脱尘,和歌这样的事如何沾边?
“蒙古人都会唱歌。”他打着拍子,朝向正殿外哼唱了起来,光、尘围绕他泛显出一层金色的光圈来。
他唱的是蒙古长调,但似乎发音又和蒙文不一样,元衿只能听懂个大概。
歌里有他的格桑梅朵、他的圣山、他的鸿雁,光风霁月没有因歌离他而去,反衬得他与尘世更远,让她心生敬意。
一曲唱毕,他回过头来,“公主,听懂了吗?”
元衿摇头,求他解释。
“这首歌只是唱一只南飞的鸿雁想离开圣山追它向往的格桑梅朵而已。”
“我只听出几个词,好像不完全是蒙文?”
“夹杂了些小僧家乡的用词,和一般的蒙文略有不同。”
元衿独自沉浸回味着,一时没有说话。
倒是巴拜特穆尔决定结束今天的讨论,“小僧还要为太后寿诞抄经。”
“我帮你一起,反正我们的字一般人分不出。”
巴拜特穆尔连连摆手,“公主快回吧,五阿哥他们或许还要找您呢。”
他坐在蒲团上直起腰板,化开墨锭,毛笔沾满了墨水开始抄经。
元衿于是要走,巴拜特穆尔在她走出庙门前喊住了她。
“公主,若如您所说,佟少爷未必愿意当这五额驸。”
元衿不屑地撇撇嘴,“不是未必,他是当然不愿意。”
“既然如此,您何必烦心?”巴拜特穆尔长叹了口气,提笔于纸上飞舞,“皇族婚嫁并非要选最合适,皇子们疼您,您若不肯他若不肯,此事便做不得数未有定数。”
“你说得对,五哥或者四哥要来找我,我就这么告诉他们。”
巴拜特穆尔转了转笔,垂首专注于自己的笔墨山河之间。
*
福君庙于元衿如同一剂安慰剂,每每心烦气躁时去上一两小时,回来便平静许多。
她甚至晚膳时在心里拟好了各种发言稿——
对四哥的,对五哥的,对太子哥哥的,甚至是对皇阿玛和皇祖母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和舜安彦界限分明,所有一切都是误会,都是他们看走了眼,舜安彦就是她公主的养猫的奴隶,别的都不可能!
可没人来找她。
一直到深夜都没人来。
元衿叫青山去打听了一番,结果连本该晚膳时到疏峰给皇祖母请安的五阿哥胤祺都没有出现。
定是昨夜通宵瞎操心累的,五哥哥这么爱睡懒觉,回来肯定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睡过了头,以至于忘记来看皇祖母。
这个不孝孙子,元衿入睡时恨恨替皇祖母谴责着他。
她不知道,皇子们居住的无逸斋里今日无人入睡。
五阿哥胤祺从回来开始便如挺尸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嘴里翻来覆去说着这样几个词——
“引狼入室,引狗入寨,开门揖盗啊……”
作者有话说:
敏敏:我怀疑她和他的关系,但我不会说破的,呵呵。
小燕子&元衿:没有!!都tmd是误会!!
小燕子单人坦白:我就是忍不了她说我不行。
元衿单人坦白:我就是忍不了他又是第一。
第56章
四公主提着一壶酒推门进来,入耳便是五阿哥这如丧考妣的呐喊。
她狠狠惯下酒壶,走到榻边猛推了把五阿哥。
“别叫我,让我死了吧,忏悔死算了。”
“忏悔有用吗?四哥都在隔壁院子想,是先杀你还是先杀舜安彦了。”四公主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杀谁也没用,现在正在院里斗哈巴狗出气呢。”
四公主取了两个海碗大的茶杯,倒满了酒,招呼五阿哥赶紧过来。
“弟,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像话吗?”
胤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趿着鞋走到桌边,一瞧那两碗马奶酒就来了气。
“济兰啊济兰。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济兰是四公主的闺名,很是温温柔柔小情惬意的名字,可四公主从小就讨厌。
尤其是一过生日,大伙都因为名字送她娇贵的兰花,而她根本养不好这种金贵的植物。
“你尊敬点叫我四姐,再叫这名字我拿酒泼你啊!”
胤祺喝了口酒,不满地嘀咕:“野蛮,真野蛮。”
“行了行了,我在你眼里哪天不野蛮了。”
四公主的额娘郭贵人和五阿哥的母亲宜妃是亲姊妹,四公主和五阿哥又只差半岁,两人都是对方记忆里第一个认识的兄弟姊妹,但这并不意味着分外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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