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上桌,两人面对面吃饭,气氛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唐亦宁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不想再和江刻吵架,就没再提去广州的事。
江刻则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个话题,也没提起。
好像不提起,矛盾就不存在,他和唐亦宁依旧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在家休息了两天,一月二号下午,江刻和唐亦宁开车出门,去参加江可聪的婚礼。
想想也是讽刺,一对亲兄弟,弟弟结婚了,家里没人见过他的新娘,没人去过他的新房,除了沈莹真,没人对他说过一声“恭喜”,更不会给他一分钱。
而哥哥呢?他的婚房由父母全款购买,写的是他的名字,婚礼由父母大包大揽,还有彩礼、金器、婚纱照、婚礼上所有的开销,全是父母承担。
不知道的人估计会以为哥哥是个人中翘楚,弟弟是个不学无术、混吃混喝的王八蛋。
唐亦宁转头看向驾驶座的江刻,他戴着眼镜,稳稳地开着车。唐亦宁想,江刻才不是王八蛋,是不是人中翘楚还不好说,至少在他的同龄人里,他已经非常厉害了。
江可聪的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定的大宴会厅,席开二十五桌,不算多也不算少。婚庆公司把会场布置得温馨浪漫,一切都井井有条。
江可聪毕竟是江刻的亲哥,个子高,长得帅,穿上一身黑西装,称得上英俊潇洒,褚萍身着一袭洁白婚纱,笑盈盈地站在他身边,两人一同迎宾,外形看着很般配。
江刻和唐亦宁赶到时,江可聪先看到他们,笑容凝固在脸上。两兄弟冷冷对望,江可聪冲老妈使了个眼色,郑馥玲赶紧迎过来。
她打扮得很贵气,边走边喊:“小刻!你来啦!”
郑馥玲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唐亦宁,却像与对方很熟悉,拉着唐亦宁的手,亲热地说:“你就是小唐吧?小刻的婶娘说过你的名字,哎呦,你长得可真漂亮呀!”
唐亦宁尴尬,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叫“妈妈”是万万不行,江刻自己都不叫,估计会气死,叫“阿姨”又太奇怪,可总得叫人吧,唐亦宁决定剑走偏锋,喊郑馥玲:“婆婆好。”
郑馥玲:“……”
江刻:“……”
怪是怪了点,倒也……没毛病。
“你好你好。”郑馥玲呵呵笑,“小刻这孩子真是的,我让他把你带回家来吃饭,他就是不带!搞得我们现在才见面,真是失礼,来来来,你们来,和哥哥嫂嫂一起拍照。”
江刻哪会去和江可聪拍照,说:“不用了,我们直接进去。”
他用眼神示意唐亦宁,唐亦宁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郑馥玲:“婆婆,恭喜。”
郑馥玲接过,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唐亦宁:“谢谢谢谢,小唐,这是给你的见面红包,你和小刻以后要好好地过日子呀。”
唐亦宁道过谢,郑馥玲又对江刻说,“小刻,你向来懂事,就当妈妈求你,今天是你哥哥的大喜日子,不管你们之前有怎样的矛盾,妈妈希望你今天能心平气和地吃顿喜酒,行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吧?
江刻觉得好笑:“放心,我不会捣乱的。”
场面话说完,江刻牵着唐亦宁走进宴会厅,正眼都没给江可聪一个。
他们的座位和江岳山一家、江月溪一家安排在一起。江岳山一家三口,江月溪的儿子已结婚生子,就是一家五口,加上江刻和唐亦宁,刚好十人。
江刻实在不想见到江岳山和沈莹真,又知道没办法,这种场合,他来,就是为了不让亲戚说三道四,要是不和他们坐一桌,那等于白来。
他牵着唐亦宁找到那桌,一眼看去,人都到了,有老有小,就是少了一个沈莹真。
江岳山抬眸望向江刻,江刻有一整年没见过他了,心里厌恶得很,谁都没叫,和唐亦宁一起脱掉外套,在桌边坐下。
唐亦宁从未见过江刻的这些家人,不过她很清楚江刻的家庭关系,猜也能猜到那些人是谁。
她原本想着见到沈莹真后可以和对方聊聊天,场面就不会太难堪。现在沈莹真不在,江刻似乎也不打算把她介绍给那些人,唐亦宁想,算了吧,就当是和陌生人拼桌吃饭。
唐亦宁身边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扎着一把马尾辫,五官还挺漂亮,长得和江刻有点像,就是额头上冒着几颗青春痘,刘海也遮不住。
小姑娘歪着脑袋打量唐亦宁,唐亦宁被她看得好难受,干脆对她笑笑,主动打了个招呼:“嗨。”
“嗨。”小姑娘声音清脆,“我叫江可芯,江刻是我哥,你是我嫂子吗?”
唐亦宁:“呃……是,你好,可芯,我姓唐。”
江刻在喝茶,当做没听见。
江可芯快满十五岁,念初三,即将中考,她对唐亦宁十分好奇,又顾忌父亲,就凑到唐亦宁身边小声问:“嫂子,我听妈妈说,你和我哥已经结婚了,你们啥时候摆酒呀?”
唐亦宁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一头雾水,也小声回答:“这个……我们还没定,可能要再过几年吧。”
“为什么要再过几年?”江可芯的声音更小了,“我妈妈很想参加你们的婚礼,特别想看我哥结婚,你们还是赶紧办吧。”
唐亦宁纳闷:“你妈妈……对了,她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