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人家可是能考上A大的学霸。
唐亦宁走去阳台往外看,这栋楼已靠近小区边缘,从窗子看不到A大,倒是能看到钱工大的几栋教学楼。
唐亦宁很开心,因为她会在那几栋楼里上课,江刻如果站在阳台,放眼望去,四舍五入就是在与她对视啦!
参观完房间,唐亦宁又溜达去厨房,江刻在准备晚餐。
令唐亦宁意外的是,江刻嘴里居然叼着一根烟,正凑着抽油烟机吞云吐雾。
“你会抽烟?”唐亦宁惊讶地开口,“我都没见过你抽烟。”
他居然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小秘密。
江刻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睛微眯,右手拿下香烟弹掉烟灰,嘴里吐出一串烟雾后才回答:“嗯,抽得不多。”
他抽烟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没那么清冷,竟是有了一股颓废之意。
唐亦宁又看到他碎碎的头发。
开学以后,江刻就不再剃短寸,头发慢慢留长,现在已经成了碎发,再留一、两个月,就能有刘海了。
唐亦宁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看着那微眯的眼睛,挺拔的鼻梁,还有嘴里叼着的烟。台面很低,他需要弯下腰,姿态懒散地处理着砧板上的食材……在这陌生的环境,狭小破旧的厨房,唐亦宁眼睛瞪得老大,胸脯起伏着,把这个有点陌生的江刻记在了心里。
江刻在切肉片,他的刀工很差劲,肉片切得厚薄不均,和唐亦宁父母没法比。他准备做两菜一汤,炒青菜,榨菜炒肉片,外加一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番茄蛋花汤。
这已经是他毕生所学,他搬出来住才三个月,会做的菜屈指可数,这时候要是丢给他一条鱼或一只鸡,他就只能干瞪眼。
唐亦宁觉得自己傻站着不太好,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江刻想了想,指挥她去房间清理书桌:“我平时就在那儿吃饭。”
唐亦宁说:“可那儿只有一把椅子。”
江刻:“……”
完蛋,他把这事给忘了。
江刻试着去开室友的门,锁着,他挠挠头,对唐亦宁说:“没事,一会儿你坐椅子,我坐床,吃个饭罢了,五分钟就够。”
唐亦宁:“……哦。”
她不太乐意,说了是她请吃饭,结果都不能坐一块吃。
半小时后,电饭煲里的米饭煮熟,菜也做好了,江刻把饭菜端去房里,命令唐亦宁在椅子上坐下,他自己捧着个大饭碗,往米饭上铺了一堆青菜和榨菜肉片,一点也不讲究地坐到床沿上去吃。
唐亦宁只能背对着江刻吃饭,心想,她以后还会不会再来啊?要是再来的话,是不是应该买个塑料凳子?
一边想着,她一边吃了块炒肉片,眉头立刻皱起来。
唐亦宁吃饭挑嘴,是被好厨艺的爸爸妈妈惯出来的,这会儿吃到江刻做的菜……说实话,学霸滤镜也不大救得起来。
青菜偏咸,肉片很柴,只有番茄蛋花汤还过得去,唐亦宁用汤拌饭,细嚼慢咽地吃着,努力吞下肚。
这时,手边被放下一个玻璃杯,唐亦宁抬头看,江刻给她倒了一杯冰红茶。
“好吃吗?”他已经把饭吃完了,屁股倚在桌沿边,放下饮料瓶后抱起双臂,用下巴指指那些菜。
唐亦宁说:“好吃。”
江刻挑起左边的眉:“你撒谎不会脸红的吗?”
话音刚落,唐亦宁就脸红了。
江刻偏开头,低低地笑出声来,自嘲地说:“我知道不好吃,我学做饭没多久,你将就一下。”
“已经很好啦,我都不会做饭。”唐亦宁嚼着那咬不烂的肉片,说,“这个肉是不是炒之前要浆一下?或是做个什么处理?我看我妈妈炒肉之前,肉都是黏糊糊的。”
“是吗?有可能。”江刻问,“你家都是你妈做饭?”
“现在是,以前不是。”唐亦宁一直仰着头看江刻,他太高了,这么倚在她身边很有压迫感,她便低下头去边吃边说,“以前我家都是我爸做饭,我爸做饭可好吃了,他还专门去考过厨师证。之前他开了一家小饭馆,可惜只开了一年多,生意刚刚好起来,他就病倒了。”
江刻问:“什么病?”
“脑梗,就是中风。”唐亦宁说,“他现在右半边身体不能动,所以不能做饭了。”
她微微叹气,调整心情后又笑起来,“不过他还活着,活着就好,那会儿在医院抢救,病危通知书下了一张又一张,真的吓死人。我和我爸妈很亲,我都想象不出来,我爸爸要是没了,我……”
她想起爸爸在医院抢救时的样子,鼻子发酸,眼睛又红起来,江刻一直低头看着她,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情。
“母爱”是怎么回事,他多多少少能说出来些,而“父爱”,真是从小到大从没体会过的东西。
从江刻所在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唐亦宁乌黑亮泽的发顶,还能看到她雪白细腻的脖子。现在的她已经不像小鸡崽了,更像一只小白兔,短发的发梢快与下巴齐平,是个很乖巧的发型。
江刻记得前一天摸那头发时的手感,发质柔软,就是带了点潮,如果头发是干的,摸着应该会更蓬松……
现在的姿势,他站着,她坐着,就很方便他去揉她脑袋。
等江刻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她的发顶,还揉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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