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戍寻,你说那些网暴的人,会得到报应吗?”回家路上,应樱坐在副驾驶,一直都没能从女孩的遭遇里回过神来。
“会,就算是匿名发言的,也一样能被揪出来。”计戍寻单手扶着方向盘,他从后视镜用余光看了一眼她,
应樱默默点头,还有些难过,“那就好。”
“你没事儿?”计戍寻驾驶着,同时往两边街道观望着,“这个时间没有蛋糕店开着了。”
应樱抬头,“嗯?”
“你生日。”他说。
红灯时计戍寻把车停下,他在这个时候和她对视着,将她下午时候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不是说,生日这天必须吃外卖买的蛋糕么。”
应樱没想到他竟然惦记的是自己的事,她有些感动:“哎呀,就是图一个仪式感。”
“蛋糕回家做一个就好。”车间昏暗,应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笑的温温柔柔的:“今天做了比买蛋糕还有价值的事,这个生日很有纪念意义。”
计戍寻说:“嗯,你救了个人。”
车子启动,她随着惯性重新靠近座椅背里,应樱叹了口气,“希望她以后能生活得开心一点。”
回家以后,应樱给自己做了个蛋糕。
已经很晚了,她就做了个两人份很小的蛋糕。
蛋糕快好的时候,门口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
应樱摘了围裙,擦干净手,在玄关处的监控里看了一眼,是个外卖小哥,她对着监控问:“您好,我没定外卖。”
“请问这是计戍寻计先生的家吗?”快递小哥问。
应樱不解,“是。”然后把门给他打开。
她一开门,正好快递小哥从地上拿起东西。
几十枝白/粉玫瑰构成的花束在快递小哥怀里,呈在应樱眼前。
她阔圆眼睛,讷讷开口:“这,这是。”
快递小哥把花递给她,微笑道:“这是计先生订的花,还有一些晚餐。”
……
应樱送走快递小哥以后,应樱捧着花回头,正好撞上洗完澡从卧室出来的计戍寻。
他换上了家居服,头发还有些湿,黑眸清亮,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怀里的花,问:“喜欢吗?”
应樱诧异,“这,你送我的?”
“嗯,你不过生日么。”计戍寻故作平常,走到餐桌接了杯水,他端起杯子时看了她一眼,“我听别人说,送花比较合适。”
“听别人?”应樱尾音上挑,走近他,低头闻了闻花香,露出几分俏皮:“问了谁?”
计戍寻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偏开视线,默默说:“…方子。”
应樱脸颊上的笑涡深邃几分,轻笑几声。
他听见她笑了,怔松半晌,“送的不对?”
应樱摇摇头,把花抱得更紧了,“我很喜欢,还没人送过我花。”
“以后会有更多人送你。”计戍寻笃定道,他说完,又问:“过了今天多大了?”
“二十一。”她回答。
计戍寻放下水杯,帮她把晚饭外卖拿过来,轻笑一声:“还小孩儿呢。”
应樱刚想反驳,转念一下,计戍寻比她大八岁,如今已经是摸上三十岁边的人了。
三十岁的人看她这二十出头,是挺小的。
她努努嘴,把花放在一旁,小声说:“不小啦。”
已经是大人了。
计戍寻把点的晚饭拆开摆好,应樱把做好的草莓蛋糕捧出厨房,放在餐桌最中央。
两人做好,计戍寻替她倒上一杯果汁,问她:“许愿么?”
应樱倒是没有许愿的习惯,但是今天气氛正好,“可是,没有蜡烛啊。”
“不需要。”计戍寻起身,去衣架上从外套里拿出他那用了很多年的打火机。
他握着金属质地的打火机,举在蛋糕上方,“嚓”地一声打出火苗。
两人默契地对视上。
计戍寻挑眉,示意她可以继续。
应樱抿起嘴唇以克制自己翻涌的欣喜和心动,她对着那蛋糕上的火苗,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默默许愿。
半晌,应樱睁开眼睛,看他:“好了。”
计戍寻把打火机凑近她,“吹灭。”
应樱探了探头,猛吹一口气,把打□□灭。
计戍寻一动手指,把金属盖盖上,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
“许了什么愿?”他问。
应樱帮他切蛋糕,笑了两声,“说出来就不灵了。”
“吃饭吧。”计戍寻轻哼一声,不再追问。
应樱点点头,就在她低头用小叉子挖蛋糕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嗓音。
“生日快乐。”
他说。
应樱动作一顿,握着叉子的手小幅度地颤了下。
她从懂事以来,生日都是和妈妈过,而且也从不任性的要礼物和蛋糕,每次身边同学要过生日的时候,她常常听见她们讨论,今年自己的生日要定哪家蛋糕店的蛋糕,要邀请多少朋友出去吃饭,她们脸上的那种期待和兴奋,在应樱眼里是多么奢侈的感情。
这是她第一次和朋友一块过生日。
在二十一岁的生日这天,收到了花。
心动的人,送的花。
“谢谢。”
她回。
谢谢你,计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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