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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阳伯府现在上下气氛凝重,新帝下诏让远阳伯夫妇两人前往宫闺一趟,回来之后两个人都是面色不好,连带着府中奴仆都是战战兢兢。
远阳伯和远阳伯夫人此时现在于厅堂之中踱步,片刻之后远阳伯才沉着声开口:“你平时日就是将云瑶那丫头娇惯坏了,就算是那九公主现在再如何失势,她也依然是公主殿下,皇室女!就算是陛下再如何不喜她,总归也要挂念着她是皇室女的身份!”
远阳伯夫人是先帝长姐,亦是沈琅怀的姑母,听到现在远阳伯对自己说话这般不客气,也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莫要忘了,本宫也同样是皇室女,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当真以为若不是本宫,你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
远阳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语气稍缓:“陛下今日在殿中和我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新帝待人向来都留有情面,但是今日就差点儿将云瑶做的事抛到咱们面前了,这是在为谁出头显而易见,你也不是不知晓,就连你这个姑母的面子都半点没有顾忌。”
“一个小辈而已,云瑶不也同样是陛下的表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远阳伯夫人咬牙,“我好歹也是他的姑母,我从前前往太后宫中时,分明见得这位新帝对九公主态度极其恶劣,哪成想现在居然还要替她出头!”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远阳伯轻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此事,不会对云瑶兄长的仕途有影响,新帝向来公允,应当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他,你也早些去和云瑶说吧,安抚着些她。”
……
夏云瑶因为是先帝长姐所出,又是皇家孙辈之中第一个出生的女孩,所以被已故去的先太后提议,一出生就被特封为郡主,封号洛宁。
京中如她这般有品阶的贵女并不多,所以平时里在京中宴席之中,她都是被簇拥和奉承的那一个,所以也自然养成了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性子。
她此刻坐在梳妆镜前,看到自己在镜中的相貌,随口问身边的丫鬟道:“你瞧着本郡主生得美吗?”
原本静默着站在一旁的丫鬟连忙躬身,回道:“郡主相貌出众,自然是盛京城中大家都知晓的事实,不然远阳伯府成日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世家郎君想来求娶了。”
夏云瑶闻言抚上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额心描着的花钿,“既是如此,那你说谢容珏怎么就……不识得我呢?”
这话丫鬟哪里敢接,双腿略微颤动,静默了不过片刻,连额边的冷汗都要沁出来了。
她差点儿准备下跪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夏云瑶放下自己的手,听到门外传来远阳伯夫人的声音,“云瑶,是我。”
夏云瑶以为远阳伯夫人现在来应当是为了自己的婚事,面上闪过一丝喜悦,朝着身边丫鬟抬了抬下巴,“去开门。”
可是等到远阳伯夫人走近之时,夏云瑶却发现自己的娘亲脸上并不是什么喜悦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点儿郁色。
“娘?”夏云瑶不解,“是没有和镇国公府谈拢吗?不是说好了若是产生了什么其他话,我到时候多带些嫁妆就是了,凭借我们家的家世,镇国公府应当不会不愿意吧?”
远阳伯夫人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我见过镇国公夫人了,此事还不着急,不过原本你也快与那位世子相看了。”
“怎么不急,”夏云瑶不满,“娘亲也应当知晓我现今在盛京贵女之中,也算是年纪大的了,此事早些定下来也好,免得日后镇国公更为中意李氏女。”
远阳伯夫人坐在原地静默了片刻,“今日往后,你就待在这院中,待满整整一个月,不要出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禁足了。
夏云瑶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脸上都是诧异之色,她在家中向来备受宠爱,什么时候被禁足过?
“娘?”夏云瑶声音略尖,“不是要相看吗?为什么要禁足我?”
远阳伯夫人预料到她的反应,抬手让屋中侍女全都退避一二,待到屋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之时,她才缓缓开口:“今日新帝传召让我与你父亲进宫,你当知晓你这位表兄的,从来都待人妥帖,多留有情面。但是他今日,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惩戒于你,就算是想装糊涂都难。”
“九公主就算是再如何,也都是当今陛下的皇妹,你那日前往仁明巷,想来是被陛下知晓了。禁足你,娘亲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实在是不得已的事情。”
远阳伯夫人轻声安慰,“你的婚事,娘亲仍然会为你张罗着,只是这段时日要委屈委屈你,等你出了禁足,娘亲就安排你和那位世子相看。”
“至于那位公主,西羌使臣和新任小阙王即将进京,早就有了和亲的想法,她没有母族,日后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陛下现在护着她想来就是因为此事,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夏云瑶久久没有应声,远阳伯夫人知晓自己的女儿心高气傲,也没有久留,只说完了这些话就转身离开了。
待到远阳伯夫人走后,夏云瑶抬手直接将自己面前的梳妆镜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
寂静的院落之中,顿时传出了珠翠落地的响声。
作者有话说:
酥皮小鱼卷(举话筒到谢狗嘴里):采访你一下,请问对于近期评论区被男二党,骨科党占领,无人在意你这个赘婿,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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