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澹喝了一口茶,才慢慢的说道:“你可知道武宁侯府与谢家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不是说你们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就定了亲吗?”
这总不能还有啥隐秘吧?
“你说的倒也不算错。只是最开始和谢家有婚约的是我的父亲,当时武宁侯还是我的祖父,武宁侯府也还不像如今这样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谢太师也还不是太师……”
陆澹语气淡淡的说道一半,停了下来。
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还没有我。
只是后来侯府出了大事,可以说危如累卵。已经跟父亲定了亲的谢家小姐,遣人来退婚。当时武宁侯府朝不保夕,父亲也不愿意耽误别人,自然同意了。
后来外敌压境无人能阻挡,是谢家又上书举荐我父亲戴罪立功,才将我父亲从牢中放了出来上了战场。也算是对父亲有恩吧。”
“但当时与父亲定亲的谢家小姐,早已经快速的定了另一门婚事成亲了。两家算是有所遗憾吧,所以谢家重新提起的时候,父亲没有拒绝,但当时也没有答应。后来……才定了亲事。”
“真要说起来,母亲本该是最不想再让我与谢家扯上关系的人了。”
陆澹对她母亲的性格知道的很清楚,当初她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认了这门婚事,将所有的不满意都藏在了心底。
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她看来谢家谢芳华给了武宁侯府……尤其是他,那么大的伤害和羞辱,她绝不会想谢府的人再出现在陆澹的面前的。
“本该?”姜邈纳闷,那就还有但是了。
而且这些往事是她能知道的事情吗?虽然她听得也很感兴趣,甚至想让陆澹展开再详细说说。
比如武宁侯府出了什么大事?武宁侯又怎么从牢狱之灾变成如今手握兵权连皇帝都忌惮的楚国军神的?
“但我父亲如今在外打仗,母亲恐怕会担心朝中若有事情,无人帮父亲说话。故而态度上有所犹豫。”
姜邈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跟侯夫人说你没有失忆,侯夫人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陆澹张张嘴,还没说话,姜邈就直接说道:“我知道你想排除府里的危险再跟侯夫人说明,但是上次去谢家之后,我觉得世子你是关心则乱了。武宁侯外出打仗的这些年,侯夫人独自一人撑着武宁侯府,她绝不是掩藏不好自己情绪的人。”
在谢府的时候,哪怕进门之前对着谢钧满脸漠然,却在进门之后依然提起笑脸。
“侯夫人恐怕只在世子面前过分担忧,才显得手足无措。”
陆澹沉思良久,苦笑着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考虑考虑吧。”
“对了,侯夫人的担心你不担心吗?”
提到这个话题,陆澹反而轻松不少的说道:“朝廷之中并非谁的一言堂,即使谢太师是文官之首。但朝中官员有人看中利益,有人看中名气,有人看中权利也有人不附和依附,只要利用得当,哪怕是谢太师的亲信,也有可能因为错误的信息而跟谢太师的期望背道而驰,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听到陆澹云淡风轻的说着他自己觉得是实话,旁人听来却霸气侧漏的话,姜邈这才感觉到了上辈子站到最后的重生大佬的实力。
一个字,强。
她这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竟然只能靠上辈子信息流熏陶过的脑子做点生意勉强糊糊口的样子,还真是人生有参差啊。
不过想起刚刚装进兜里的五百多两银子,姜邈觉得她又可以了。
突然就想起来刚让翠竹去拿酒菜庆祝的事情了,姜邈咳了咳,正想提醒陆澹该走了。
陆澹却开口问道:“你的铺子今天生意如何?”
姜邈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到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正没有人分享喜悦呢,陆澹这个知道她所有底细,且还人品靠谱的人不正是最好的对象?
“你猜猜我铺子里今天卖了多少钱?”
陆澹想了一下武宁侯府的各种铺子每月的收入,好的话也能上一百两二百两,差的话几十两十几两都是有的。一年下来也有不少进账,只是因为要养的人也不少,一年到头也只是稍有盈余吧。
但姜邈做出的那个方子确实新奇,而且今天花朝节,姜邈想出的那些宣传的法子也很新颖,想来应该赚的不少,看她此刻眼神灼灼,有点神采飞扬的样子,莫不是一天就能超五十两?或者一百两?
不等陆澹回答,姜邈已经伸出手比了比说道:“五百多两!”
陆澹的额头一跳,都被这个数字惊到了。
哪怕是最赚钱的当铺钱庄,一天恐怕也没办法有这么多银子的进账吧?
“那本钱呢?”
“秘密,这个可不能跟你说。”
姜邈一笑,她能说出今天卖了多少钱已经是相信陆澹的人品了,至于究竟赚了多少,这可就属于不能说的秘密了。
陆澹也不以为意,他只是下意识随口的问了一句罢了。母亲只给了她五百两的本钱,哪怕本钱都投进去了,今天也已经全都赚回来了,往后的日子都是净赚的了。
也难怪她这么高兴。
陆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袋放在桌子上说道:“今天去花神庙有事情,顺便帮你求了张招财符,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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