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周兒问:“你不是要订婚了吗?”
齐嘉站在一旁推着谈砚清,有些震惊:“啊?订婚?砚哥你什么时候说要订婚了啊?”
谈砚清脸上尴尬了一秒,摇了摇头轻笑:“没,泡汤了,不订了。”
周兒脚步一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谈砚清笑了笑:“其实是她喜欢上我小徒弟了,她之前经常来店里,也是因为我小徒弟,有点误会。”
本来准备按照父母的建议订婚的,但对方忽然情窦初开,跟小徒弟对了眼,还没敢跟谈砚清坦白。
一直到前几天才偷偷摸告诉他,小女孩不敢跟爸妈说解除订婚的事儿,就只能谈砚清出面。
费敏南挠了挠头:“哎对了,你是开了家纹身店吗?我们去看看。”
“你不饿吗?先去吃饭吧。”
“去去去当然去,我就是说吃了再去纹身店,我都要饿死了!你怎么来怎么一个破地方啊,比你在国外住的地方还要差。”
到了早餐店,大少爷一副尊贵架势坐在椅子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嘴里都没停,周兒都害怕老板会不会把他们给打出去。
“想吃什么,本少爷买单。”
“你就小点声吧。”
费敏南撇唇:“怪不得你都不怎么回老家,这种破地方不来也罢。”
齐嘉:“……”
谈砚清叫了他一声,他才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周兒忽然想起什么,轻笑着对费敏南说:“你知道这条街叫什么吗?”
费敏南咬着汤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这家破店的早餐居然还挺好吃的。
他不明地抬起头:“什么?”
周兒:“费南路。”
“靠。”
费敏南震惊了:“这能买下来吗?”
周兒面色无常:“我们是暴发户,又不是土匪。”
“土匪也不能抢街。”
费敏南吃完,盯着这条路溜了一圈,忽然欣慰地说:“这样看来,这条路还是挺好看的,有本少爷的风范。”
周兒:“……”
纹身店不大,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走进去,基本没多少位置了。
好在今天没有预约的客人,周兒坐在前台跟人闲聊,基本上都是费敏南在说,他是个分享欲爆棚的人,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常年在国外治病,也多少年没有回过国了,这次走了不一定哪次能见着,每次都跟要生离死别似的。
“你身体这么不好你爸妈还让你回国?”
费敏南一脸傲娇:“他们又管不着我,哎说真的砚哥,国外的美女也很多的,你要是想订婚什么的找我啊,我牵红线。”
周兒轻笑了声,余光出现了一个人影,骤然停住。
男生把一头黄毛拉直并染了黑色头发,穿着一件有模有样的西装,一时之间周兒差点没认出来那个人是何伟。
好久没有见过这个人,她都快要忘记平潭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他被放出来了?怎么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兒抿紧唇,手指捏着手机,良久,微信发出响声。
是秦羽发来的一张图片,说是她之前拍的照片被用作他们出版社这期杂志的封面了,还给周兒转了一大笔钱过来。
“周兒姐。”
周兒听到声音抬头,三个人正齐齐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问。
齐嘉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你在出神,怎么了吗?”
周兒摇了摇头:“没事啊,你们继续聊。”
“如果我说,我明天会找人教训他,周兒姐你会帮他吗?”齐嘉又继续追问,第一次有些咄咄逼人:“你会告诉他吗?”
周兒盯着手机沉默,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没有人了,看来何伟已经离开这里了。
“不会,我不会管了。”
“齐嘉,你——”
根本没必要跟他打架,明明知道自己讨不到什么好,不知道为什么,齐嘉在这点上一直都有些轴。
“你别劝我。”他固执别过头。
谈砚清坐在轮椅上没吭声,也没想到之前跟周兒在一块的那个人会跟齐嘉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很显然,就算教训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但齐嘉情绪不对,从一起来到这儿开始,就比往常沉默多了。
他就是想要报复陈逆,就是想要把心里的那口气泄出来,不顾后果,不惜代价。
费敏南轻嗤了声:“周兒,你眼光不行啊,看上这种人,你想找对象还不容易吗?我们大学追你的能排到学校门口了。”
他拍了拍齐嘉的肩膀:“哥支持你,这种人,你越好脾气他就越得寸进尺,就该让他明白明白,你也不是面团做的!你在学校就是脾气太好才一直被欺负。”
“哥们儿帮你找几个人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爹!”
周兒旁观着齐嘉的偏执愤怒,垂眸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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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秦羽给她发完微信,还顺便跟她聊了几句,字字句句小心翼翼,估计是误以为那天的事情跟她有关而产生了愧疚情绪。
周兒有的时候倒很能体会到别人的这种心情,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人回着信息。
筒子楼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坐在窗前能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三楼,有拉箱滚动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并不算太响,但不知道是不是在房间内收拾东西时打碎了什么,发出一阵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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