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兒皱紧眉,手指摸了一下人的额头,叫了一声也没听到有人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烧的昏过去了。
外面还下着暴风雨,一时之间周兒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陈逆,这里有感冒药吗?”
周兒轻声叫了声,没听到有人回应,沉了口气,转身准备去柜子里翻找。
但这里空荡的实在不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别说药了,能喝的水都没有。
周兒刚转过身,手腕被人紧紧扣住了,周兒回头,陈逆紧皱着眉,满脸苍白,手指垂落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腕,不算很紧,周兒试图挣开无果,只能蹲在床边,手指撩拨开他的头发,扫了一眼干净的桌子跟抽屉,坐在床边给于东树打了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给贺义打了过去。
手机拨电的声音--------------/依一y?华/刚响起,躺在床上的陈逆声音沙哑又低:“你干什么?”
周兒等待着对面接通,漫不经心说:“收尸队的。”
陈逆没忍住笑了声,胸膛起伏,咳嗦了好几下,他忽然坐起身捞过周兒的手机,点了挂断。
“别打了,贺义晚上睡得很沉,不会接电话的。”陈逆说:“而且这么晚出来不安全。”
周兒抬眸看向他:“你感冒了,低烧。”
陈逆因病态显得很无力,脸上表情都显虚弱,只有眼角有些泛红。
“你不是医生吗?”
随后他躺下盯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的灯。
“周医生,救救我吧。”
像是那天被噩梦惊醒的你一样。
周兒的情绪仍旧没有很大的起伏。
她最早是想成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某些经历,她一直觉得,如果能够治愈别人的心灵,是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可惜在第一年时,她的各项成绩都不达标,师父说她不适合做心理医生。
她的情绪太淡漠了,在感觉到对方的异心时会下意识拒绝别人的靠近,也无法体会别人的情绪,像是——患有严重情感缺失症的人。
她每年都会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她也许她根本没有问题,从小养成的性格如此,无法通过后天改变。
谈砚清的伤跟明安的死,也像是彻底把她维持已久的心理平衡给破坏掉了,她才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怎么救。”周兒试图缓和自己的表情。
陈逆歪头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丝很浅淡的笑意。
“上来,我抱着睡。”
周兒并不觉得一个人硬抗能熬过低烧,滚烫的身子跟他贴着,有些难受。
“不要亲我,会传染。”
陈逆声音含糊不清,紧紧抱着,额头紧贴在她的额头处,轻点了几下,说:“嗯,帮帮我,好热。”
周兒想要挣脱开,给于东树打电话,或者打一个救护车。
她感觉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太荒唐了,留着一个病人在床上发烧,一晚上过去指不定人成了什么样子。
但手指却没有挣脱开束缚,只能被迫躺在床上。
不知道陈逆睡着了没有,周兒忽然有些好奇,她歪过头,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陈逆,你对你以前的床伴也会这样吗?”
空气中寂静了几秒,陈逆问:“怎么样?”
周兒不太清楚别人床伴是怎么样的,印象中大概就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只不过多了一项更亲密的举动而已。
“我们这样。”
陈逆停了几秒,忽然笑了,胸膛起伏,笑的很开心。
她原来真的不懂。
“是啊。”他畅快地说:“难道不是因为开心才在一块的吗?周兒,你开心吗?”
他发着烧,身上每一寸都是滚烫的,空气阴冷,被这团火簇拥着,她没有丝毫凉意。
她大概也有些发烧了,有些昏沉地把发烧的病人的当成一个暖火炉,紧紧抱着。
她不清楚别人是怎么样的,但她喜欢陈逆的触碰,接吻,甚至于陪伴。
像是孤寂了二十余年,忽然有了一个完全属于她的玩具一样。
少年的嗓音喑哑,落在周兒耳畔,似是蛊惑:“周兒,我吻你,你喜欢吗?”
周兒紧闭的眼皮正战栗不止,呼吸一紧,睁开眼猛地挣脱开人。
声音变得沙哑,保持清醒说:“我给于东树打电话,你发烧了。”
少年仰躺在床上,盯着门口看,嘴角的笑意轻浮,手背碰了一下滚烫的额头。
眼眸里隐隐跳跃着些许光,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像是得意,像是目的短暂的达成了。
他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红晕,骄纵肆意的笑了几声,坐在床上弓着腰,拢住了漆黑的瞳孔,表情如同凶狠的狼犬,盯着远处的背影,有些发疯地想——
周兒。
做.爱有什么好玩的,玩感情啊。
我救赎你,你救赎我。
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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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东树最终还是冒着大雨赶来了,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买了很多感冒药,他像是习惯了一样很熟练地买了针对性的药片往公寓走。
自从年初齐嘉生日之后,每次陈逆从京市回来都会来公寓,第二天整个人烧得迷糊不清,他都担心哪天这人死在公寓都没人知道,好在今天周兒来了。
于东树过来,周兒给人灌下药,陈逆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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