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兒歪着头往那边看, 陈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男生看到这架势明显打不过, 且自己心虚, 吓得迅速跑开了, 醉酒大哥醉醺醺地指着小女孩,笑嘻嘻拍着胸口。
“你放心,别害怕,你以后来吃饭就报大哥的名字,大哥罩着你。”
“大哥,嗝……有名!”
周兒勾唇笑了笑,歪头看向陈逆,心情不错地问:“要喝酒吗?”
陈逆:“你能喝?”
周兒做了个姿势眨眼:“一点儿,老板!给我两瓶冰啤吧。”
周兒喝的不多,陈逆也不是什么特别爱喝酒的人,微醺的感觉使得大脑昏沉,一直等到大哥被朋友拉走,周兒也逐渐清醒,站起身跟陈逆往筒子楼走。
小狗嘴里还啃着骨头,绳子被主人丢在地上,跟在陈逆身侧哒哒哒地蹦跳。
夜晚寂静如水,风吹动树叶往下落,三道身影在小道上越拉越长。
周兒坐在陈逆向来喜欢坐着的那个椅子上,仰着头脖颈都因为喝酒有些泛红,眼眸氤氲着水汽,吹着晚风,有些昏昏欲睡。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早的时间有了困意,脑袋抵在椅子上,瞧见小狗还抱着骨头蹲在角落里啃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细小清晰。
陈逆房间开着灯,他叫了周兒一声,周兒懒散嗯了声,轻声说:“我坐会儿。”
这个椅子还挺舒服。
他没管人,身上烧烤啤酒的气味很冲,实在忍受不了似的在客厅脱掉上衣,把长袖扔在洗衣机里,从客厅抽出一条毛巾,转身走进卧室。
椅子的位置正对着客厅,晃眼间,周兒清晰看到少年精瘦的腰部,健壮的身材以及轮廓感十足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有些不真实。
“周兒,你房间钥匙在哪?”
“睡着了?”
……
脑子愈来愈重,正睁开眼,身子忽然失重般被人打横抱起。
脑子有些昏沉,她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漂亮的吊灯,身下的沙发又软又舒服,灯光照得有些眼疼,抬起手背盖住双眸,轻声开口询问:“你抱我干什么?”
等把脑子不清醒的人扔在沙发上,陈逆冷眼看着她:“你说呢?”
周兒揉了揉额头,轻声:“我酒量很好的,没喝醉,有点困而已,小狗呢?你喂它了吗?”
“还用喂?”陈逆撇着角落还抱着骨头啃得津津有味的家伙看了一眼。
还没开口,被沙发上的人忽然勾住脖颈,身子没设防,整个弯下腰,手掌摁压在沙发上,还没恢复的伤口传来刺痛感。
周兒仰头,接着手臂上的力,在人唇瓣上亲了一下,他刚洗漱完,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柠檬味,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微不可查,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显然易见的,陈逆皱了皱眉,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周兒锁着他的脖颈没松开,陈逆扯了扯,把人扔在沙发上平躺着,自己坐在最边缘位置。
周兒闭着双眼,嗓音沙哑:“追你可真累啊。”
陈逆扯了扯嘴角笑了,毫不客气道:“你追什么了?”
周兒眨眼没吭声,忽然有些好奇以前跟她在一起的那些女孩是不是都是他主动的。眼前的灯光实在有些刺眼,她不太能习惯睡觉的时候开着灯。
手背盖住双眸,低喃道:“我能跟你睡吗?”
陈逆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手指还没离开水杯,听到周兒这一句,他仿佛没听清。
“说什么?”
周兒遮挡着光看他,懒散着调子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不是说了吗?抑郁症,还没好,睡不着,失眠,不想吃药,好苦。”
陈逆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看到人浑身松散躺在沙发上,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却没有丝毫难过的情绪,问:“为什么会有抑郁症。”
周兒仰着脖颈,坐起身,把他递过来的杯子捏着,感觉到水的温度,轻轻挑眉:“一些复杂的经历,不太想回忆,你没有什么不能言述的事儿吗?”
陈逆没吭声,周兒喝完,自顾自往卧室看了一眼,筒子楼的房间都很小,大多数都是没有客厅的一件房,少数就像是陈逆他们两个的房间一样有一个很小的客厅,一旁是一个不大的卧室。
不算大也不算小,独居挺适合。
周兒看了他一眼,拧开卧室的门,房间很干净,跟他这个人一样,每个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在那,窗户口还有一个黑胶唱片,窗外是筒子楼的另一面,往下看是一条很长的大道。
周兒看了他一眼很礼貌地问:“我能洗个澡吗?”
陈逆皱了下眉,环着胸站在门口没吭声。
周兒自顾自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放的有新的毛巾跟洗漱用品,估计是他平常经常换的缘故。
简单冲了个澡,周兒脸颊被雾气熏染得泛红,刚推开门,看到一旁的陈逆站在一旁抽烟,漆黑的眼眸从她打开门就盯着人看,似乎带着审视打量。
周兒顿了下,忽然走过去,微微仰头吻在人的嘴角处,一丝很淡的烟味侵袭,带着蚀骨的瘾,踮脚有些累,手肘轻放在少年肩膀上,吻落在喉结,清晰地感觉到少年喉结滚动,牙齿很轻地磨了下。
等抬眼,陈逆仍旧很放松地倚靠着墙壁,略显薄凉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周兒在京市眼科工作过半年,从来没见过像是陈逆这样漂亮的眼睛,瞳仁很黑,像是亮着的黑曜石,眼尾恰好泛起很浅的褶皱,看一眼,陷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