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挂,妈妈是想……”
“我已经长大了,是二十一不是十二。”
对面被整个哽住,慌乱地开口:“我就是想给你寄点东西,其他的妈妈不会干什么的。”
“周岩当年出轨了吗?”
“什么?”周兒的一时发问让邓若雅没反应过来。
周兒说得稀疏平常:“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离婚,还要生下我,又非要表现出一副很爱我很有苦衷的样子,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
“既然你想聊,就不要不明不白的。”
对面声音有些哽咽慌乱,似乎吸了吸鼻子:“没,你爸爸很好,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只不过是我们,没有磨合来而已。”
“谈恋爱的时候订婚的时候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说磨合不来?怀孕了磨合不来了吗?因为我?他们家不喜欢小孩还是你——”
邓若雅皱眉否认:“不是,跟你也没关系,是准备离婚的时候才发现怀孕的,周兒,大人的世界……”
“就算没养,你也不至于忘了我今年多大吧。”
周兒抱着腿坐在床上,感觉有些冷,只能紧紧抱着双腿蜷缩着,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妈,外公小时候并不喜欢我,因为他两个孙女总觉得我去了之后就会抢了她们的宠爱,后来我长大了,我一个人转去京市上学,一个人毕业参加工作,什么事情我都要咽在肚子里,因为没有人会没有目的地关心我,我也没有可以不顾忌去倾诉的对象。
有时候我很难理解,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自己最重要,是不是只要你开心,别的人就都不重要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又不管我。”
邓若雅良久没吭声,嗓音有些沙哑说:“因为……对不起。”
周兒语气疲惫:“你别给我打电话了,行吗?”
“好。”
挂掉电话,周兒脑子里又蹿上了陈逆的身影,那双漆黑的眼干净漂亮,特立独行,仿佛经历过很多痛苦才把自己洗干净,一双眼似乎能够看透任何东西,也不会因为什么有情绪波动,那是一双冷情又薄情的眼。
她盯着天花板,陷入梦乡的最后一秒在想,或许她也不该招惹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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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兒好几天没去店里,也好几天没出门,自从生病那天之后,脑袋就经常时不时的疼痛,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舒穗建议她还是回京市医院看看,很显然,在平潭这种适合度假生活的小镇,也没能缓解她的病情。
又忽然提起她追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没机会了吧。”周兒捏了捏脖颈,思考:“我觉得我大概被你带偏了,为什么要做才会缓解睡眠问题跟病情?况且,我还不如花钱找个。”
舒穗嗤笑了声:“要不是你对人感兴趣能听到我的建议吗,这不过是个……由头而已,怎么?没追上难过了?姐姐给你找个更帅的!谈恋爱嘛,跟谁不是谈。”
“怎么,你跟谈砚清……在一起了?”
周兒顿了顿,情绪愈冷:“没有,我不会谈恋爱,刚好可以及时止损。”
“之前开了个纹身店,还没处理完,等我处理完就回京市了。”
舒穗一愣:“回京市?你不怕他家里人找你……”
周兒捏着水杯的手指一顿:“是我欠他们的,我本来也不该躲。”
舒穗有些头疼:“周兒,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就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才会有心理问题,谈砚清是他自己的职业,根本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明安他……”
周兒轻笑了声:“如果不找我,你让他家人找谁呢?好了,先挂了。”
舒穗:“服了你了,挂了。”
周兒暂时不知道还要不要开店,况且她手上也没钱去重新装修。
出门前,周兒看了一眼小狗,不知道它会不会愿意跟她一起离开这里,如果可以,她想要把小狗带走。
很久没出门,这天是个大晴天,傍晚夕阳洒下,天空大块的云朵往南飞去。
周兒牵着绳子,一边低着头玩手机,一边顺着小路往远处走。
谈砚清给她发了好几张很漂亮的纹身图样,说是他的小徒弟画的,已经可以出师了。
他的那家店并不是他在经营,只不过每天都坐在店里插花看书,一旁手把手地教着小徒弟学习。
周兒忽然想到她以前也是这样,那时候还不算很忙,课余生活很多,她又没参加过什么活动或者竞赛,就跟着师父在附近一家纹身店学着玩。
一直到感觉小狗没走了,她才抬起头看了眼,正前方不到一百米,正写着醉生两个字。
周兒低头看了它一眼,手指揉了揉它的脑袋,拉着它继续往前处走。
但小狗却没动了。周兒无奈地看向它,轻笑了声。
“看来我是带不走你了,要不你自己去找他?他应该不怎么想见我了。”
周兒说完,小狗还真挣脱绳子跑了出去。
周兒一时没拉住,又害怕它乱咬人被打,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此时酒吧已经人潮如海,歌唱声震耳欲聋,周兒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又走到远处去厕所的长廊扫了一圈,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跑到厕所去了。
还没走到头,听到身后一个细小的脚步声,她刚回头,目光落在一张满目可憎的脸上,过了这么几天,黄毛剪成了平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灰色衬衫,胡茬略显邋遢,应该是被拘留了几天刚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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