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与玉牌主人神魂相连的法术,为什么云端的玉牌术式会在商粲的身上也能发动,商粲陷入混乱的脑中迟迟得不出答案,只是很快意识到,云端至少一定已经知道法术已发动过这件事了。
“……”
商粲懊恼地咬住下唇,小心将玉牌重新收入怀中。
其他的先不论,她得快点和云端会合才行。
商粲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身体内部像是传来了力不从心的悲鸣,她恼怒地咬紧了牙关,用力站直了身体。
既然被救下了一条命——她好想快点见到云端。
*
这算是近些日子来第一次和云端分开行动,商粲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恭维也称不上好,倒是没受什么外伤,但内部就全然破破烂烂的,并且连药都没得吃。
最要命的还是她此时还失去了伪装的手段。
商粲尽力隐匿着身形气息,远远绕过几个鬼族。
在裴琛的符咒失了效的情况下,她只好尽可能的避免战斗,一路上都走的相当提心吊胆。
但不知是不是她这一身泡了忘川水的衣服的关系,商粲走的还算顺利,除了刚睁眼时的状况外,还没有被其他鬼族袭击过。
……顺便一提,这衣服完全没有要干的意思,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水,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她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水鬼。商粲有点郁闷地想着,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感冒——鬼族应该是不会感冒的吧?她如果打了个喷嚏会不会直接露馅?
真是路途太单调了,都开始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商粲停下脚步,在心中长叹一声。
不太妙,完全没有能走到认识的地方的预感。
简单来说,她现在正在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兴许能看到酆都。
她猜想云端和裴琛在她落入忘川后不管做出了什么反应,但最终大约都是会去酆都的。毕竟她们来幽冥鬼界还有任务——虽然她现在任务还没开始,自己倒先陷入了困境就是了。
商粲愁苦地皱起了脸,尽管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但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路,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云端没有在她落水后做出什么傻事来,能老老实实跟着大概会更理性的裴琛去酆都。
但找酆都简直就是大海捞针。虽然不知道幽冥鬼界有多大,但从她现在目力所及之处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儿酆都的影子来说,这地方肯定离她落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好像有点麻烦。
许久没经历过这种连灵力都用不了的状况了。压在身上的问题太多,难得让商粲生出些为难来。
她左右看了看,现在她正身处一片空旷的原野中,周围完全没看到半个鬼影,只能看到些稀疏的草木花朵。
商粲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握住了胸前的竹哨,踌躇地放到唇边。
……原本想着这东西不知道会发出多大的动静而不想用,但从眼下的状况来看,好像也没有比它更好的选择了。
她又回想起离开碧落黄泉时挽韶的话:‘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吹这个!比如遇到鬼打墙了、迷路了、被石头绊倒了——’
当时觉得挽韶的话好笑,但谁能想到她真的会在幽冥鬼界迷路呢……
还好听挽韶的话把竹哨挂在了脖子上才没丢,要是吹了之后有用的话,她回去可得请挽韶好好吃顿饭。
商粲放弃地叹了口气,含住竹哨用力一吹。
出乎她的意料,竹哨没发出半点声音。
……不会是被忘川的水泡坏了吧?商粲有点忧心地看看竹哨,又试探性地拍了拍重新吹了一次,仍然没发出半点声响。
“咔啦。”
就在她开始想放弃的时候,商粲突然捕捉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像是什么被强行撑开的闷闷迸裂声。
她回头看去,却看到是路边某株深红色的艳丽花朵正绷直了花枝,无风自动地颤抖着,脚下的土地都被它扯得裂了开来。
商粲警觉地向后退开两步,那花就忽然砰的一声从土里脱身而出,迸出耀眼的红光,逼得商粲稍眯起了眼睛,随即听到双脚落地的声音。
“……吵也吵死了!是谁在用花妖的方言骂我!”
身前传来了能听懂的喝骂声,是属于女子的声音,即使是在嚷嚷着却依然让人觉得是气哼哼的娇蛮。
商粲定睛看去,眼前的花赫然变成了个着红裙的女子,眉眼艳丽,腰肢细软,只是面上一派义愤填膺,看起来被气得不行。
啊,她大概知道这人……这妖是谁了。
商粲看着她那有三分熟悉的眉眼,斟酌着开口道:“……你是、彼岸花的妖吗?”
“嗯?你都不认识我怎么还骂我!”
女子大怒,气呼呼道:“就是你刚才骂我老不死的吧!还用花妖才听得懂的语言——明明会说那种语言的花妖都很老!都很老!”
“……”
商粲沉默,向她露出一个讪讪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写最后那段的时候莫名其妙幻视了孙悟空从五行山下出来的那段……
商粲暂时要单独行动了,时间限定在在云端把鬼界凿穿之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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