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酒吧侍应生会把电话打到你那里,还让你特地过来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她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却不怎么真诚。
陶酥听了之后连忙否认:“不麻烦,还好打给我了。”
她一边说,也没忘记着重提醒:“只是酒吧这种地方太乱了,宋老师你下次去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千万不要喝那么多了,如果昨晚那个电话我没接到的话就糟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人拥有过人的美貌不是什么坏事情,却很容易招来其他人的觊觎,陶酥只言片语间全是担忧和不赞同。
宋桑池抬眸,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片赤诚,陶酥的心思是完全透明的,实在太好猜。
她薄唇微启,轻声应了一个“好”字。
没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两碗热腾腾地牛肉粉送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陶酥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冒着热气食物吸引过去,没有再和宋桑池继续刚刚的话题。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被这么轻轻揭过,谁都不再提起,尤其关于那一抽屉的玩具,陶酥更是直接将这个秘密烂在了心里。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快慢键,从早餐店里出来之后走学校西门进去,就是一条宽敞的柏油马路,校内的大路鲜少会有车辆路过,多数都是些抱着课本的学生。
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冒出个头来,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得让人生出几分倦意。
一路上,偶尔遇到几个相熟的学生和她们打招呼。
行至交叉路口,陶酥停住脚步,和身旁的人打了个招呼:“那……宋老师,回头见。”
她冲人笑笑,眼睫上抖落一层光晕。
“回头见。”宋桑池点了点头,又恢复到了平常淡然清冷的模样。
原本同路的人一个继续往前,一个往右,开始分道扬镳。
一直往前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前方隐约可见一栋公寓楼,陶酥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昨天晚上情况突然,没有换洗的衣物,陶酥也不想在别人家里洗澡,所以这会跑到学校里来冲了个澡,顺便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这样,整个人才觉得清爽许多。
出了浴室没多久,陶酥嫌客厅里闷,于是披着毛巾站在开放式的阳台上擦头发,透明的水滴被阳光折射成好几条光线。
她垂着眸子,眼神没有焦距地散落在楼下那条大路上看过往的学生,神思其实逐渐散远,在思考着其它事情。
突然,玄关处传来“滴”的一声,紧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陶酥愣了愣,停住擦头的动作往里走,只见公寓的管理员手里拿着一张通用门卡正朝屋子来。
“陶老师,你在啊?”管理员阿姨显然也愣了下,随后紧忙着开口解释,“我还以为你又跟之前一样不在,所以这不……就没敲门。”
“没关系,”陶酥没太大的反应,她的眼神落在对方手里的表格上,“是学期检查吗?”
“对,”管理员阿姨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表格,接住陶酥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除了各个公寓的公物损耗之外,还要重新统计一下各院的老师人数,以及空置的公寓,过段时间要重新分配名额了。”
“这学期好几个专业一起从老校区那边搬过来,公寓名额肯定是不够的,下半年估计要起新公寓了。”
原来这边所有的公寓都是学校名下的公共财产,两室一厅,有资历的老师如果主动申请,一般都能分到入住资格。
像陶酥这样的关系户就更不用说了,压根都用不着主动申请,校方就主动批了一套公寓下来给她,说是两人一套的两室一厅,实际上面根本没有要给她安排室友的意思。
阿姨感慨着,陶酥听听就算,她很配合地让开一条路给对方核对检查。
教师公寓她不常住,但客厅里还是摆了一箱矿泉水应急,这会儿正好拿来招待人家。
阿姨一边检查,陶酥一边搭话还了解到一些内幕消息。
比如,有些老师私人卫生很差劲,每次学期检查的时候管理员阿姨都要戴口罩进去。
又比如,因为公寓入住名额紧缺,数学系那边的老师过来几个月了都还没分到房子,系主任已经上报过好几次了。
她的住的这间公寓是前几年刚起的,装修家具什么的都很新,管理员阿姨随便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房门轻轻带上,整个屋子又变得宁静了起来。
下半学期的课程很快提上日程,陶酥分到手里还是四个班,仍旧是上学期教过的《歌曲写作与作品分析》,只不过换了一批学生而已。
之后宋桑池又找了个机会请她单独出去吃饭,说是为了感谢那天晚上的事情。
陶酥虽然觉得不用谢,却也不好推辞,还是去了。
树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了。
陶酥每天晚上睡前习惯了打开看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习惯的一部分,没有新的倾诉进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宋桑池的生活时而离她很近,时而又离她很远,看起来触手可及,可伸出手去又会发现,不过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罢了。
学校的二十周年校庆一天天逼近。
校庆的前几天,陶酥特地空出一个中午的时间把数学系的老师们再叫到音乐教室,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排练,谁知道宋桑池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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