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你别乱走了,你去床上坐着吧!”
“我给你拿水。”
陶酥连忙上前将人扶住送到床边,又是喂药,又是帮人拿水,不久前的尴尬被她完全抛到脑后。
一双纤手扶住对方的下巴将白色的药丸给喂了下去,好在宋桑池喝醉了也不胡闹,还会配合着仰头把药咽下,只不过因此而露出了雪白的颈线,修长的颈脖一路往下隐没在暗色的阴影中。
这一身唐装的作用在此刻显露了出来。
陶酥轻瞥一眼,又快速将视线移开,她想着,兴许自己也需要喝点凉水降降心里的燥才行。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不早了,宋桑池顺理成章地开口把人留下来过夜。
家里的客房常年不用没有收拾,陶酥晚上只能和她睡一张床,不过好在主卧的床够大,多睡一个人完全足够。
药片吃下去之后的作用还是很快的,仅过了半小时,宋桑池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晕感下降了许多,于是抱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在她进浴室洗澡的时候,陶酥就一个人待在卧室里。
整个房间霎时间静下来,让人有些不安。
左右的家具陈设以及房间里香味都十分陌生,大脑在不断提醒着自己,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而她现在正沉浸在这种味道当中,整个人被完全包裹了起来。
不久前的事情给陶酥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也不敢乱动,乱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毕竟宋桑池向树洞表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很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
什么都做不了,陶酥干脆蒙住被子,尝试入睡。
可是就连被子里也全是宋桑池的味道,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时间缓慢地流逝,陶酥侧对着床边,紧闭双眸,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卧室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动静。
有人走近,似乎是在床边蹲了下来在观察她。
藏在被褥下的身躯忽然有些发僵,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即使闭着双眼,她也能感觉到宋桑池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流转移动,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两分钟,宋桑池似是确定她已经睡熟,于是起身离开。
房里的灯光悉数暗下,直到身侧的床微微塌陷下去,一阵清新的沐浴香袭来,还带着点点潮热的气息,陶酥绷紧的神经终于跟着松了松。
宋桑池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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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陶酥被熟悉的闹铃声吵醒,她下意识伸手到床头去摸手机,没有摸到,于是整个人翻了个身往另一边滚——很简单的道理,手机不在这边就肯定在那边。
“嗯?”谁知刚滚了没两下,就挨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可是陶酥记得,自己床上是没有娃娃抱枕一类的存在。
被困意困住的意识渐渐回笼大脑,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开始涌来,她怔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床的另一边是有人的。
不仅有人,那个人还是宋桑池。
想到这里,陶酥脑中残余的困意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清醒无比,她悄然睁开双眼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呼吸刻意屏住…… 眼前是宋桑池安静柔和睡颜,而她刚刚翻身过来手臂碰到的地方,恰好在对方的前胸处。
就是那么巧,而从人体构造上来讲,也确实只有这样一个地方会这么柔软。
两边脸颊的温度总是降了又升。
手机闹钟还不厌其烦地响着。
“嗯……”面前熟睡的人终于忍不住露出厌烦的表情,轻微皱眉,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将半边脸颊埋在枕头里,隐约有了要睁眼的趋势。
陶酥紧了紧喉咙,一点点将自己伸出去的手臂撤回来。
片刻以后,宋桑池睁开尚还迷蒙的双眸,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盯着陶酥看了好一会儿,都始终处于一个出神的状态。
“嗨,”陶酥眨了眨眼,以一种极为松快的语气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啊,宋老师。”
常年的独居养成的习惯使得两人都不太习惯房子里出现另一个人,可不习惯归不习惯,她们都极力掩饰着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不自在,粉饰着太平。
谁都没有开口提昨晚的事情。
半个小时以后,她们出现在附近的地铁口,被闸机拦了下来。
早高峰赶着挤地铁上班的人流很多,有人路过的时候就会好奇地回过头来看她们一眼。
“好了吗?”被人这样看,宋桑池不太自在。她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原地干等着,眼巴巴地看着陶酥站在闸机的另一边帮自己操作手机。
“好了好了,你重新刷一下!”
陶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陌生的手机她操作起来不太顺手,所以多花了些时间。
宋桑池接过手机对着机器飞快刷了一下。
这一下,闸机终于打开。
她松了口气,三两步就走到陶酥身边,一副“终于搞定了”的样子。
原来,今天出门的时候陶酥担心宋桑池身体里的酒精成分没有稀释完全,不敢轻易放人开车,又说早高峰打车很堵,于是把人拉过来坐地铁。
宋桑池也不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地铁了。
她上一次坐地铁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一起出门,那时候还不是刷二维码过闸机,是用一个圆形的小纽扣滴一下感应器,以至于刚刚在闸机面前闹了这么一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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