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有那个大病。
宋柏杨不甘心在口舌之争上败给江君,他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江君你要是再拿周大佬开玩笑,我以后语文作文绝对不给你借鉴,我说道做到!”
江君笑嘻嘻的,“哎呀,我好怕怕啊!”
他低头看一眼手表,“宋哥,正好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赶卷子。”
然后他又对周池屿说:“我也不知道周大佬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管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君,既然你是宋哥的朋友,那以后也是我的朋友了,宋哥再见!周大佬再见!”
江君挥挥手跑了。
宋柏杨看着江君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人就是这样,嘴碎,有的时候开玩笑不经过大脑的,你别放在心上。”
周池屿却说:“我觉得他性格挺好的。”
宋柏杨又朝体检的教室看一眼,教室204里少说还有二十多个人在排队,还没到他们进去体检的时候,于是宋柏杨转过身,临窗眺望透明玻璃下的风景。
原本被窗棂裁成四角方形的风景,因为宋柏杨的接近而逐渐展现出它无垠的原貌,淡蓝色的天空之下,轻盈的白云被温柔的秋风吹成各种充满童趣的奇怪形状,茂盛的绿树惬意地伸展自己的枝叶,在画着黄线的灰色水泥路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这是A中安静的样子,是他们未来两年的生活。
莫名其妙地,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地,宋柏杨的思绪飘到那张出问题的班级月考排名表,这次他没有忍住,他对身旁的周池屿说——
“你说,以咱俩现在这个关系,我和你说几句班主任的坏话,你应该不会找班主任告状吧?”
周池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转过身,和宋柏杨一起朝窗外看去,“我不会。”
他又强调一遍,“你放心。”
宋柏杨被周池屿认真的模样打动,无谓地笑了几声,他将一对胳膊肘搁置在栏杆上,左手食指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墨绿色的塑料窗沿,右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向周池屿,“有一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他面带懒洋洋的笑容,垂眸注视对方的时候,被阳光浸透的目光变得柔和又温存,交织成闪烁的金丝与视线,一同坠落周池屿的黑色瞳孔,似乎有照亮一切的魔力,包括对方的眼睛。
“这些事,只要是在孙惠芸手下待过一年的同学都知道。因为你是新来的,和班里的很多同学暂时都不太熟悉,所以他们暂时也不敢和你说。”
收起面上的笑容,宋柏杨懒洋洋的笑意逐渐被认真的神色取代,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是我又不想你蒙在鼓里。”
“是一些和孙惠芸有关的传言。”
“因为是传言,所以传的很玄乎,你也不要太当真。”
宋柏杨又弯起双眼,捎带几分狡黠,“但也因为是传言,所以必然有几分真相在其中,并不是空穴来风。”
第10章 “小周同学!”
周池屿看向宋柏杨的目光凝聚且专注,那是一个毋庸置疑的认真倾听的姿态。
被高耸的树木枝叶裁剪成一块一块的鎏金般的阳光,在周池屿的脸颊上一掠而过,照向他透亮的瞳孔,光影的瞬息变换流逝之中,以动衬静,几个字突然在宋柏杨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乍现。
沉着淡然,冷静自持。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周池屿为人孤僻冷漠的传言都是误解,显然,冷漠和冷静并不是一个意思,如果只要平时话少一些,对人礼貌客气,就要被扣上孤僻冷漠的帽子,那未免也,太过武断。
虽然自己对周池屿的了解,其实也不过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或许自己也是管中窥豹只见得一隅之地,也是愚昧无知摸象的盲人。
但是在这一瞬间,宋柏杨忽然很想为周池屿的性格辩解,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
开口的前一秒,谁也不知道宋柏杨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扭头看一眼四周,神使鬼差般对周池屿轻轻勾了勾四指,“你过来一点。”
宋柏杨笑着,冲对方眨了眨眼睛,“我身为班长,带头说班主任的坏话,要是被抓到可就完蛋了,所以我必须说的很小声,你站近一点,不然听不清。”
于是周池屿很听话地靠近。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宋柏杨压低声音,“你来我们班也有一个多月,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孙惠芸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学生?”
周池屿迟疑片刻,问道:“是……方文泽,对吗?”
宋柏杨一点也不意外对方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他的笑容带上几分无奈,“果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是他。”宋柏杨须臾间淡去自己面上的笑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一边说一边又朝教室204里眺望一眼,只见里面还是一条蜿蜒的长长的队伍,宋柏杨盘算一下,在其他同学体检的这段时间里,差不多刚好够自己把事情说完整,他唇瓣翕动,略微地踌躇之后,终于开始讲述关于班主任传言——
“据说孙惠芸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在几年前意外身亡了。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就是和方文泽差不多大的年纪。”
“所以高一的时候,我们班里的人都说,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寄情于她最爱的学生,把方文泽当做自己的孩子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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